自己跟他并不认识,对方没必要帮她。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主持是一个得道高僧,是一个善良的老者。
他看出了自己的不适,不想因为一个失误就让自己变成众矢之的,这才愿意说话帮她。
也或者,只是故意用赐福这个兆头哄太后高兴,再或者真的能够算出点什么来。
不过这些北翎玉都不在意,只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日暮时分,礼佛结束,禅房之中太后单独召见北翎玉。
虽然主持说了是赐福,但是很显然所有人都看出了北翎玉的失误,本来就不喜欢北翎玉的太后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禅房不大,檀香袅袅。太后坐在主位上,旁边一个嬷嬷伺候着。慕容嘉宁坐在左边,北翎玉则是跪在中间。
在观音庙里,那主持也仅仅只是用赐福帮北翎玉救了场,之后并没有介入这件事。太后不开口,北翎玉就一直跪在观音像前面,足足跪了一个下午。
她们礼佛是跪在蒲团上,北翎玉则是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双腿早就已经软了没力气。本打算可以准备回宫好好休息,没想到又被太后喊来跪着。
五年都没有今天一次跪的多,北翎玉觉得自己双腿都要残了。
“玉姬,今天在佛堂是怎么回事,还不老实交代?”太后面无表情问道。
北翎玉强忍着膝盖的不适,咬牙道,“回太后的话,嫔妾手臂曾经受伤,今天举着佛盘时日一长,双手就撑不住,以至于佛果摔落!”
“你倒是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拿赐福来搪塞哀家,只不过你既然受伤,为何不事先说清楚。你看看叶贵妃云妃,若是有不适都会提前说出来,免得在菩萨面前失态。”太后慢悠悠说道,语气依旧冰冷。
“因为事先不知道会要嫔妾端佛盘,所以!”
慕容嘉宁不冷不热道,“玉姬这话,是在怪本宫安排不妥当?”
北翎玉一噎,不再说话。
“若不是因为你,珍妃和叶贵妃何至于闹起来,因为你一个人之故,引得三位后妃受伤。哀家为了顾全大局不想影响祈福,本打算回宫之后再做计较。但是你又在佛堂出了这种事情,看来也真是天意如此。”太后在心里默念了几句佛经,这才道,“主持说得对,你是我们大兴国运的变数。但要说是福气,哀家不信。”
您老自然不信了。名义上是祈福,实际您带着一大帮后妃是来请罪的。至于请罪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
“嫔妾有错,甘愿受罚。”北翎玉知道事已如此,多说无益,干脆认错。
太后满意点点头,“既然如此,从今日开始,玉姬你就留在观音庙对着菩萨闭关思过。”
北翎玉一愣,什么意思?不是说只是来祈福,结果现在大家都走,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地方?
“那嫔妾要在这里待多久?”北翎玉问道。
太后面无表情,“等你知道错的时候。既然是认错祈福,心诚则灵,时间自然也是越长越好。”
说罢,太后起身没有再看北翎玉一眼,对着旁边的慕容嘉宁道,“嘉宁,摆架回宫。”
“遵旨。”慕容嘉宁扶着太后走了出去,禅房之中顿时只剩下北翎玉一个人。
顷刻,在门外等着的锦瑟急匆匆走了进来,半跪在北翎玉旁边,“主子,您怎么样,要不要紧?”
“锦瑟,扶我坐着,我!我站不起来了。”北翎玉艰难说道。
是夜,祈福的后妃全部同太后一同回宫,独留下北翎玉在观音庙思过祈福。
观音庙里的主持倒是并不怠慢,给北翎玉安排了一间厢房,晚上又命人送来斋菜。
北翎玉坐在硬梆梆的床上,这里自然比不得宫里精致,虽然简陋,倒也能住人。只不过膝盖和臂膀一阵阵泛痛,北翎玉根本就睡不下,只能这么熬着。
其实在这里也好,守卫没有皇宫森严,说不定还能找机会溜出去。
但是现在跟个残废似得,别说溜出去了,就是光明正大让你走出去,北翎玉也只能在这里趴着。
“主子,奴婢弄了一些热水来敷一敷。”锦瑟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木盆走了进来,道,“还找主持要了些药草,敷了肯定能消肿。”
北翎玉望向锦瑟,黛眉轻蹙,“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