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坐在梳妆台前北翎玉问道,“皇上走了吗?”
“还没走,在前堂等着您用早膳呢。”锦瑟一边回答着,将手中的玉簪插在北翎玉的髻间,道,“主子,今早上慈宁宫的人传了话来,让太子爷在慈宁宫里住几天。”
北翎玉皱眉拒绝,“不行。前段时间还好,现在叶婉若已经流产没什么危害,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祁煦。太后那里虽然安全,但是嫔妃经常去请安,人多手杂,我可不想祁煦无缘无故就着了别人的道。让祁煦回来。”
“这怕是有点难……主子和太子出去这么长时间了,太后想皇孙也是可以理解的。”锦瑟为难说道,“您就是拒绝,只怕慈宁宫那边也不会管您的意见。”
锦瑟说的对。太后从来都没把北翎玉放在眼里,更不要说这种事需不需要北翎玉的同意。
“不是还有皇上吗?”北翎玉整了整衣衫,不过片刻已经想好对策,“那可是他的亲儿子,哪里安全他心知肚明。”
走进前堂就见慕容昭坐在饭桌前,桌上搁着几笼精致点心。其中昨天祁煦带回来的茶糕赫然在列,慕容昭夹起一块茶糕正吃着,见北翎玉微微颔:“南山茶庄的茶糕果然别有风味。”
北翎玉坐在他对面,“怕是因为这东西是太子送来的,皇上才觉得别有风味吧。”
挑破这对大清早就秀亲情的父子,北翎玉敛眉,“太后刚刚传话来了,要让祁煦在慈宁宫住一段时间。”
慕容昭俊眉微皱,显然已经看出其中隐患。上次的藏书阁案虽然算在李妃的头上,但是并不等于就没有人想对祁煦下手。
这毕竟是后宫中唯一一个皇储,不知道多少人对他动心思,尤其是在祁煦刚刚才经历过一次死里逃生后。
“你的意思呢?”慕容昭问道。
北翎玉摊手,“我自然是不同意,为什么皇上应该清楚。只是太后高高在上,我可没办法从她手里抢人。就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虽然你是皇帝,但是太后是你的母后,老人家宠孙子也是情理之中。我相信太后肯定会尽量护祁煦周全,但是架不住太后身边心怀不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看怎么办?”
“这个简单。你让锦瑟过去传个话,就说叶贵妃最近心气郁结,朕让太子多陪陪她,开导她,也好让她渡过这丧子之痛。所以祁煦就不能陪太后了,要是母后想祁煦可以时时召见。”慕容昭只是略一沉吟,便说道。
北翎玉黛眉紧蹙,“你这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从狼窝移到虎口了?”
慕容昭对北翎玉这样的形容词倒也不作忤,淡淡说道,“这是一个借口,并不是把祁煦送到凤栖楼,祁煦可以名正言顺回到衡玉宫。什么时候有空闲你带着祁煦去凤栖楼点个卯就说得过去了。”
北翎玉这才点头,“这还差不多。锦瑟,把皇上的口谕传到慈宁宫去。”
帝妃二人解决了祁煦的事情,终于难得融洽的吃了一顿早饭。
“皇上,我昨天看宗卷的时候现其中一次记载,六年前的赏梅宴会,陆皇后失足落水,平西王之子慕容复落水身亡。事后陆皇后现有误食红花之状,经查是柔贵妃所为,对吗?”北翎玉问道。
慕容昭望向她,“怎么?有什么问题?”
“这赏梅冬宴是当时的柔贵妃和宁贵妃两人主办,怎么宁贵妃纯然不知情吗?”北翎玉反问。
慕容昭微微摇头,“付雨柔将所有罪状一力扛下,并没说与宁贵妃有关。”
北翎玉暗自思索,后宫中的后妃还真没有这种自己一个人扛罪的舍己为人之举,而宁贵妃到底知不知道甚至有没有参与,北翎玉非常怀疑。
那时候的宁贵妃内有太后外有平西王,柔贵妃大概是不想给自己的家族惹祸,或者宁贵妃还许了什么好处,她才一个人扛下的吧。
“六年前皇上将柔贵妃打入冷宫,那她现在可还在?”北翎玉问道。可以查查柔贵妃,也许能够有收获。
慕容昭奇怪看了北翎玉一眼,“你以为她现在还活着?”
北翎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也是,暗害陆皇后的人,慕容昭怎么可能让她活着。所谓打入冷宫只不过是一个形势,给付家一个体面。只怕是打入冷宫没多久,慕容昭就赐了白绫吧。
线索断了。
“皇上,急报!八百里加急急报!”正在帝妃二人闲话的时候,一个侍卫急匆匆跑了进来。
慕容昭立即起身拿起那人手中的密信拆开,脸色顿时变得严峻。
“传令下去,急招逸亲王、大学士以及负责军机处的所有大臣来御书房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