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勋轻吐一口气,还刀归鞘,伸手下按,示意士卒们收起兵刃。
就在此时,孤峰上的骑士蓦然大呼:“不对,有敌情!”
“什么?”杜勋讶然抬头,冲孤峰上担任警哨的骑士喝道,“来的是乌孙击胡君,奚奴已经证实了。”
“不止十余骑,后面……后面还有!”骑士面露惊惶之色,勒转战马,飞奔而下,边跑边大叫,“撤,快撤!”
“搞什么?”杜勋与他的小队骑士们莫名其妙。
“快跑——有——康居……人——”这远远传来的呼喊,不是孤峰骑哨所,而是正飞驰而来的乌孙人示警。
随着乌孙人的呼叫,在他们的身后,那片山棱线,倏地冒出一排骑影。随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该死!”杜勋眼如铜铃,猛然勒转马,高高举起马鞭,狠狠抽下,“快跑!回营地!”
一只苍鹰从天空掠过,好奇看着大地上这“奇怪”的一幕:二十余骑拚命打马狂奔,后方数百步外,密密麻麻,不下数百骑,狂追不止……
大约一刻时后,追逃双方越拉越近,由数百步拉近至百步。当逃骑翻过一道土梁子时,眼前出现一支尾长达二里的辎重队。有堆得高高的粮草,还有大群牛羊。一眼看去,人马倒不少,但大多是征募的役夫,真正押送粮草的军队,不过几十人。
杜勋的脸色一下变了:“糟糕!”
奚奴勒停战马,看看下方的辎重,再回头看看烟尘滚滚的追骑,倒吸一口冷气:“杜队率,怎么办?”
杜勋脸色变幻,猛一咬牙:“击胡侯率队先走,康居人看到辎重,必定顾不上你们。就算要追,也势必分兵,如此你们就有机会逃走。”
击胡侯气喘吁吁望着杜勋:“那你们呢?”
“我是大汉军士,决无坐视我军粮草被抢之理。”杜勋拔出环刀,面色肃然,“交河壁甲屯丁队第三什听令。”
“喏!”
“引开追兵,确保乌孙击胡侯安全;保护辎重,固守待援。”
“喏!”
杜勋望向奚奴,后者苦笑:“出时译长有交待,一切唯杜队率之令是从。奚奴,会留下来。”
杜勋哈哈一笑:“好汉子,你放心,我军大营不远,只要击胡侯一到,援军立刻出动。”旋即向击胡侯拱拱手,“告辞,祝顺利。”
十余骑如风冲下山梁,迎向辎重队,在辎重兵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吼声如雷:“敌袭——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