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一路辛苦,我等于府中略备薄酒,为君侯洗尘。请!”
一众官员齐躬身道请。
张放答谢之后,再次登车,在蒲反诸官吏的引领下,进入城门,前往寺衙。
时不过午,城外流民捧着空碗,苦苦等待晚间第二次施粥。而城中寺衙之内,却是灯火通明,高朋满座,热腾腾的酒菜流水价般端上来。
宴席自以张放居中为座,苟参左席位,周守右席作陪。苟参是六百石,职位相当于后世行署副专员,其位自然在县长之上。而汉代县分上、下,万户以上为上县,称县令,秩六百至千石;不足三千户则为县长,秩四百石。蒲反不过是几千户的小县,自然只能设县长。两下一比就知道,苟参的权位,远在周守这个县长之上。整个蒲反官场,俱以苟参为。
张放举杯示意:“放奉天子令循行河东,初到蒲反,得诸君盛情款待,不胜感激。以此酒相谢,先干为敬。”一抑脖,豪饮而尽。
众皆击节而赞,纷纷举杯痛饮。
旋即有乐声自两侧配室响起,一队舞伎随着乐声款款而出,翩翩起舞,满眼红袖,香风盈室。
众人皆看得如痴如醉,唯有苟参捻须而笑,一脸得意。张放见了心下有数,这些舞伎必是苟参的家伎无疑。
乐舞到高0潮处,苟参站起,满面红光,高声道:“恕参唐突,请君侯一舞如何?”
宴饮起舞,是汉代风俗,上至天子,下至乡民,无不好这一口,区别只在于地点是在朝堂还是乡间罢了。汉时贵族起舞不是群舞,而是独舞。通常由地位最尊贵者先舞,舞完之后,再以舞“嘱”(指定)下一位接舞。无论是请舞还是邀舞,拒绝都是很失礼的行为,甚至会因此而交恶,当场飙拔剑砍人都不奇怪。
张放自然不会扫兴,当即离座而起,走近舞伎,展袖而舞。
少年英俊,长袖善舞,灵动洒脱而不失矫健,在一众花枝招展的舞伎映衬下,赏心悦目之致。
众官员看得叫好不迭——这真心不是吹捧!
张放一曲舞毕,伸手引向苟参。苟参亦离座起舞,虽不如张放养眼,却也有飘然出尘之风采,自然又引来一番喝彩。
如此一舞接一舞,将宴会的气氛推向高0潮……
当一名廷掾舞毕,以手引向一位年轻的官员时,那年轻官员却做出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直身站起,合袖一拱,一言不,离席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令在场官吏目瞪口呆,连乐舞都不自觉停了。
苟参脸上浮起一层青气,拍案怒吼:“墨秦!如此失礼,不怕出得此门,再进不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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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了,两更走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