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不容再耽搁,我们的计划必须抓紧实行了。”
“为什么啊?我才刚刚取得了她的信任,如果现在就……有些太急迫。”接话的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不是让你马上,而是要找准机会,在必须保证成功的前提下去做。因为,这样的机会也许只有一次。如果不能成功,也许以后就很难了!”
“不是让我们徐徐图之吗?什么事又这么急迫了,是不是生了什么变化?”
“……嗯,确实有些变故。那个一心想长生不老的皇帝,想让我随着他的船队出海,替他去寻找仙方。如果在此之前,我们不能把计划完成,然后顺利脱身出宫的话,到时候只剩你孤身一人,又怎么能成功呢?”
“原来是这样。可是……皇后她……。”
“怎么了?你上一次不是说,以皇后那么浅薄娇纵的性子,在她身上做手段,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黑暗中看不清女子的面容,但她语气中的迟疑,却明显可以听的出来。听到对方的质问,女子连忙收敛心神,再不敢露出心中的半点想法。
“啊,是的是的,皇后看似盛气凌人,其实是个没有什么心机的人。要让她按照我们的想法,去做一些事,确实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不能这么急,要选择合适的时机才行。”
“家里的规矩,你应该知道,不用我再多说了吧?我们既然接受了这个任务,就必须全力以赴去做好。否则等到大祸临头,连后悔都会来不及的。那些老家伙们的手段……呵呵,你自己好好想想。”
一阵冷风吹过,也不知道是因为寒气入侵,还是想到了某些残酷的事,女子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栗,她咬了咬嘴唇。
“那……最晚的期限,会等到什么时候?”
“在这个冬天过完之前,必须要完成最开始的计划!未央宫中太安静了……那些潜伏在水面下的矛盾,需要有一阵风,激起波澜。只要宫中大乱一起,将是连贯性的,从宫中到朝堂,从朝堂到整个天下,风起云涌,大事可成!”
“好吧,师兄,我会尽量去做的。”
“楚玉,你要记住,在这整盘的计划中,你是最重要的那颗棋子。只有你动了,后面的环节才能够连贯而行。所以,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你都要去做好它。否则,我们两个人即便逃出宫中,天下之大,也不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素来白衣的男子换上了黑衣服,虽然是在黑夜中,他似乎也还是有些不习惯。名叫楚玉的椒房殿贴身侍女,看到他已经不舒服得扯了好几次袖口。
“是。谨遵教诲!家里的规矩,我一点儿都不敢忘记。”
“嗯,那就好。听皇帝的语气,似乎明年春水初生之际,大汉的船队就要出海了。在此之前,一切必须见个分晓!自己好自为之吧。”
余音犹在,人已经消失在重重宫殿的暗黑中。只剩下女子单薄的影子在原地呆立片刻,淡淡的悲伤,殿角飞檐边宫灯摇曳,风过时,也已消失不见。
岁月流转,世间的许多事可以逐渐淡忘和消失,唯有刻骨的仇恨,却代代相传,恩怨难休。
时光追溯到七十多年前,慷慨悲壮的楚汉相争大幕走向结局。天下无敌的盖世英雄项羽,终于垓下楚歌,乌江自刎。天下大势遂成定局!
项楚灭亡后,项羽阵营的众多将领中,有两个人,使高祖皇帝刘邦必欲得之而后快。一个就是季布,另一个是钟离昧。
昔日统帅千军万马的无敌勇将,早已经成了丧家之犬,他们隐姓埋名,逃往各处。
钟离昧与淮阴侯韩信是多年至交好友,所以他辗转的逃亡到韩信的封地内,躲藏了起来。高祖皇帝曾经下诏,命令在全国郡县之内悬赏抓捕他,有敢窝藏包庇者,同罪!当刘邦得到密报,说钟离昧躲藏在韩信那里时,他立即派使者前去,让韩信把他交出来抵罪。
淮阴侯终究不忍,推说那里没有此人,以此敷衍过去了。然而这件事,在刘邦心中种下了一根刺,这也成为后来诛杀韩信的大罪之一。
淮阴侯韩信在军事上是天才,然而在政治上却是白痴一样的人物,他从来没有明白“功高震主”这个道理。后来,终究没有顶住长安的压力,钟离昧被迫自刎而亡。韩信把他的级送往长安,以为就此可以将功补过了。
然而,令刘邦没有想到的是,钟离昧的死,会引起巨大麻烦,从此给后世子孙惹来无穷无尽的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