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又一次照亮草原,第二天重新开始的时候,大宛王青桓宁愿相信自己昨夜的经历,一定是一场噩梦!
然而,眼前的鲜血和尸体告诉他,那不是梦,而是一场血淋淋的现实。一夜之间,在他眼皮子底下生的一切,颠覆了他的认知。看着那些被赶在角落里瑟瑟抖的各国贵族和将军们,大宛王心中所剩的只是悲哀。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自己此前的那些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昨夜下了一场小雪,这是今年草原的初雪。当热闹的酒宴接近尾声的时候,已经是三更过后。
休屠王子虽然是海量,也明显有些喝高了,主人的殷勤劝酒,总是不能推却的,何况他本来就是嗜酒如命的人。身后的四五个铁血随从,却滴酒不沾,在忠诚的守卫。
当一个惊慌失措的匈奴人,不顾外面大宛侍卫的阻拦,强行闯进王帐来的时候,一开始并没有人当做一回事。那匈奴骑兵衣衫不全,似是喝醉了酒一般,一个趔趄扑到离城王子的脚下,翻滚了几下,才勉强爬起来。附近的人这才看清,那人脖子和肩膀之间被斩了一刀,鲜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身子。
“怎么回事!生什么?”休屠王子心中一沉,他站了起来。身后的护卫连忙上前把那重伤之人扶住。
喧闹的人群逐渐沉寂下来,不明白生了什么事,但有一个匈奴人受伤,却让他们都大吃了一惊。大宛王青桓心下更是大跳,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是自己的手下和这个匈奴士兵生了冲突?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管是谁,一定要严惩,千万不能惹起匈奴人的怒火。
“大王子!大事不好了!是汉人……是那些汉人,他们袭击了我们的营地,我们、我们的人……。”
“什么?!你说什么?汉朝贼子!胆敢如此!”
还没等那士兵说完呢,离城抬腿就把面前的酒案踢翻了。这些汉人也太猖狂了,本来想让他们多活一晚的,竟然敢自己来找死?
大宛王和一帮贵族们更是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那些态度和蔼与他们商谈事情的汉朝使者会在这儿杀人?还是去杀匈奴骑兵?他们、他们凭什么啊!
“大王子,汉人趁着我们入睡起了突袭,我们的人伤亡惨重,我侥幸未死,这才从黑暗中爬出来给王子送信!赶快做好厮杀的准备吧!那些汉人凶狠的厉害啊……!”
那报信的人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早已经伤重支持不住,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离城怒气勃,汉人袭营,看来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了。他顾不得再多说什么,一伸手拔出雪亮的弯刀,就要率领着身后的那四五名护卫冲出去。杀尽汉人,一个不剩!这就是他此刻的念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兵刃相格的声音和几声惨叫,然后几把刀锋挥过后,王帐的一面被整个的划开来。在那边的人惊叫着逃开,黑夜里的催命使者们,到了!
一边是灯火通明,一边是阴暗交错,相隔着五六丈的距离,双方对视片刻。
整座王帐已经被包围起来,身穿校尉军服,外罩那件绣有飞鹰图案的红边黑袍,霍去病与赵破奴领着十几个大汉勇士,堵在王帐门口,看着对面的匈奴人和所有的西域各国贵人们,有些嘲讽地笑了起来。
“呵呵!挺热闹的哦,你就是从匈奴来的那个王子吧?有一件事想告诉你,你的那些骑兵们,都死了。额,还有你们这些人,今夜是汉人与匈奴人间的恩怨,如果你们不想跟着倒霉的话,可不要轻举妄动哦!”
年轻校尉的嘴角上扬,眼中的神色是傲气凌人,还有睥睨一切!
什么时候汉人这么厉害了?一股凌厉之气,压的人几乎喘不上气来。大宛王青桓的心中开始感觉有些不妙。
“找死!该死的汉人,都去死吧!给我杀!”
休屠王子大喝了一声,护卫们抡刀就冲了上去。匈奴勇士从来不会怕死,对手越强,他们就越是凶猛。
然而世间事,成与败,生与死,不是只有勇敢这么简单的!在实力面前,没有对比就分不出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