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上门,我还特地买了点水果。
梁老师年近五十岁,单身离异,一个人住在类似于筒子楼一般的教师楼三楼,我们找上门,过道上十分拥挤,摆满了杂物,我和小钟黄倒还好,就是王虎有些够呛,缩手缩脚,十分憋屈。
咚、咚、咚……
我们敲了好一会儿门,里面才应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带着老花镜的老太太出来,一脸狐疑地打量着我们,问道:“你们找谁?”
我看着老太太满头的白,心想着她有可能是梁老师的长辈,于是恭谨地招呼道:“您好,我们找梁世宽梁老师。”
老太太疑惑,说找我?我们认识么?
什么?
我当时有点儿懵了,不是说梁世宽梁老师不到五十岁么,怎么面前这位,看起来都有快七十了?
好在旁边的小钟黄机灵,开口说道:“梁老师,你好,我叫钟黄,我祖师爷是王子平,我师父是王朝安,我师兄马一岙你应该见过的。”
老太太打量了一下小钟黄,脸色方才释怀,说原来是王朝安的徒弟?
小钟黄嘻嘻笑着说道:“对,对,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今天是特地过来拜访您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我,我赶忙将买的香蕉、苹果往前递。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老太太让开门,引我们进去,说道:“唉,来就来,怎么这么客气?”
进了屋子里,我不经意地打量了一下周围,很典型的一室一厅,屋子狭窄,东西很多,靠墙的柜子上面,摆放着一排十几罐的玻璃瓶,大概是泡酒,而里面则泡着各种动物,从蛇、蜘蛛和蝎子,到心肺、眼睛等器官,应有尽有,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我们在十分陈旧的沙前坐下,老太太倒了三杯水,然后问小钟黄:“你师父还好吧?身体可硬朗?”
小钟黄点头,说还行,就是有些支气管炎,老毛病了。
两人寒暄两句,小钟黄终于开门见山,对那老太太说道:“梁老师,我这次过来呢,是为了我身边这位小哥——他给人下了启明蛊,身体出现了许多异状,而他通过我师兄马一岙找到我这儿来,想要找人帮忙取出那玩意儿,我知道整个南方地界,能够解这玩意的,也就只有你了,所以才冒昧过来……”
小钟黄跟老太太解释这些的时候,我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梁老师。
她的精神不是很好,显然是真的请了病假,脸没洗,眼窝子里还有黄的眼屎堆积,屋子里有一股子的陈旧气味,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于这么一个风吹即倒的老太太,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惧怕感。
她就仿佛窝在洞里的蛇一般,给人冰凉凉的感觉。
听完小钟黄的叙述,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然后说道:“启明蛊说贵不贵,但想要弄来这个,还是需要花费些功夫的,那些人用在他身上,是觉得他能够渡成夜行者?”
小钟黄点头,说对。
老太太问你有没有检查过,到底是什么夜行者?
小钟黄说没有,嘿嘿,你也知道,我们这一门的手段呢,不擅长这个,而且他本人对进入我们这一行当呢,也没有什么兴趣。
老太太听到,站起身来,去那放着坛坛罐罐的柜子前扫量了一会儿,摸出一个小陶碗来,从一罐泡着火蚂蚁的玻璃瓶里倒出一点儿刺鼻的酒液,又从一罐浸泡着黄色眼镜蛇的玻璃瓶中倒出点儿酒,将留着长长指甲的右手食指在碗里搅和着,还念念有词的,弄得挺郑重其事的。
最可怕的,是我现玻璃瓶的大部分毒虫长蛇,居然还是活着的,随着瓶子不断晃动,吐着信子,十分诡异。
差不多完了之后,她端到了我的面前来,言简意赅地说道:“喝。”
我感觉到老太太的性情有些古怪,不敢违抗,望着那浑浊黄的酒液,一咬牙一横心,一口喝完。
那酒液入喉,下到肚中,顿时就有一股灼热难挡的热力蔓延全身,那辣口的劲儿让我有些迷糊,半边身子都有些麻,下意识问道:“喝了这个,我就能好?”
老太太咧嘴一笑,说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体里,到底是什么夜行者的血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