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皇后虽然不信太子会猜疑她这亲娘,心中却还是留了结。只全程端着娘亲的本分,叫了所有伺候太子的下人,一一训了话。
从太医处细细了解了太子的伤,用药情况,恢复情况,又赏了些宫里带出来的珍贵补品,细细嘱咐让太医与药品斟酌着给太子进补。
又过问了下人们太子的饮食,胃口好不好,有没有饮酒,是否有按时吃饭。
事无巨细,面面俱到。最后才满意地点点头:“太子啊,你是国之储君,养好身子也是国本。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父皇放心,让母后放心!”
太子感动地眼眶微红:“谢母后,儿臣不孝,让母后劳心了。”
母子情深,皇后与太子又叙了一通,承明皇后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便嘱咐太子好生休息,才回宫去了。
可一路之上,承明皇后心中却还是不踏实,怎么都觉得太子的孝顺有礼背后有异样的心思。她隐隐有些后悔,这一趟来得不妥。
而太子送走承明皇后则长长出了口气,他知道母后是来试探自己的。他不信自己的母后会害自己,可他却还是痛心。在至亲之人面前演戏,远比在朝堂之上作戏要难受得多。
如果母后对自己一片真心,那么她对自己在朝上的表现不满,应该直接责骂,而不是这样惺惺作态。明明是亲母子,却都各怀心思,迪才是最让人痛心的。
皇甫云鹤长长叹了口气,不由又想起了那句天家无父子,现在连母亲都这样,怎能让他不寒心。
承明皇后没有问起慕之枫,更想不到沈灵溪也在东宫。她这一趟除了让皇甫云鹤更加不信任她,没有达到任何效果。显然连日生的一切让她乱了分寸,这样的错误若在以前她是不会犯的。
慕之枫因着麻沸散的作用,混睡了一昼夜,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起沈灵溪的情况。
慕府的太医不敢隐瞒,如实说了。他便自床上站了起来。太医们都被惊到,哗啦啦跪了一地,求他保重身子,却也无济于事。
慕之枫吃力地移动着双腿,把他们的跪地哭求全部忽略。
皇甫云鹤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情况。
“你疯了!”
因疼痛而凝起的汗滴一颗颗自他额角滑下,他没有力气回答,只死死盯着门口,一分一分地移动着。
皇甫云鹤看了半晌,终于无耐道:“够了!来人,抬慕大人去。”
外面的下人们连忙取了一乘软轿,小心地将慕之枫抬上去,两个下人一前一后地将他抬到了沈灵溪所在病室。
慕之枫被安置在沈灵溪床边。
“你这样她便能醒来吗?”皇甫云鹤话中隐着怒。
可他不言不语,只直勾勾盯着昏睡的沈灵溪,他的眼中除了她什么也看不见,他的耳中除了她什么也听不到。
没有得到回答的皇甫云鹤只得无奈的退出,只留下他们二人。“她今日可有进食?”慕之枫却突然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