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众人在向导巴萨的带领下,向罗布泊腹地挺近。
谁都没有觉,此时的罗布泊仿佛一只怪兽,张开血盆大口,慢慢露出骇人的獠牙。
考察队的卡车被留在若羌县,车上的给养全部转移到十匹骆驼身上。这是巴萨的建议!
他本打算让大家全部放弃汽车,改骑骆驼进入罗布泊。
理由是罗布泊沙土松软,汽车的轮子会时常陷入其中。如果遇到流沙,很可能吞没整个车队。
但是经过再三讨论,大家还是决定坐着吉普往里走,将最沉重的卡车留在大本营。原因是彭院长的身体!
其实在来罗布泊之前那易和傅红兵就现彭院长脸色不好,每天都要按时吃药。
后来才知道彭院长早就身患癌症,在此之前一直在上海接受治疗。
上级正是考虑到彭院长的特殊身体状况,才额外安排一名医务兵随行,方便路上随时照顾彭院长。
可是当大家真正走入罗布泊后,就对早晨的决定悔恨不已。
“艾玛啊!咋地了?又陷进去了?”
傅红兵一边开车门,一边嚷嚷。
这已经是第六次陷入沙土中,整整一上午屁股都没坐热乎,光是推车就累了一身白毛汗。
正如巴萨所说,罗布泊边缘地带全部都是细细的黄沙,吉普的四个轮子经常陷进去。
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一天下来也不过走出去50多公里,这照比昨天的计划慢了一半。
眼看天色变暗,巴萨开始招呼众人原地搭帐篷生篝火,准备休息。
罗布泊的天气真是有些捉摸不透,白天气温高达四十三四度,热的人喘不过气来。
可是太阳一落山,气温马上骤降到零度以下。
好在大家来之前就做足了准备,从行李中找出御寒的衣物。
一群人围坐在篝火旁,一边吃着用热水泡开的压缩饼干一边烤火。
彭院长不太满意今天的行进速度。特意找来巴萨商量明天行程。
巴萨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再往前走几十公里,行进速度就会快上许多。
因为越往里走沙土层越硬,车轮陷入沙土中的情况就会越来越少。
彭院长虽然心急,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作罢。因为身体的原因,彭院长吃了药没多久就睡下了。
剩下的众人围着篝火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没一会便各自散去回帐篷休息了。
巴萨特意叮嘱,沙漠里面有狼群出没,所以要有人值夜班。
最后经过商议那易和傅红兵负责头半夜,两名负责警卫的战士负责下半夜。
两人围坐在篝火旁闲聊,慢慢来了困意。
今天总共行进不到五十公里,有一半是靠人推的!因此累得人困马乏,没一会便打起鼾声。
那易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听见有些声响,便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那易往旁边一瞅,傅红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打起盹来。
此时正依偎在一旁,打着鼾声,哈喇子流了一地,看样子梦中不知道抱着谁家的闺女正在那亲热呢。
那易本想叫醒他,可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这时候把他弄醒,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那易往四周望了望,没见到有什么动静。心想可能是自己刚才睡觉的时候做梦了,想到这那易换了个姿势就要躺下。
正在这时,远处的驼队突然传来了一阵“唦唦”声,这声音不大,听上去就像是脚踩沙土的声音。
那易急忙竖起了耳朵,屏住呼吸仔细去听。
没错!确实是有动静!
那易顿时睡意全无,慢慢的站起身来,伸着脖子往驼队的方向瞅了瞅,可惜夜色太黑,什么都看不见。
那易从火堆中抽出一根木棒,慢慢往驼队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多久,突然听见耳边的“唦唦”声消失了。
那易心中奇怪,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其实驼队就在营地的左侧,走过去也就几十米的距离。只不过戈壁滩上没有任何光源。
此刻的那易走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走着走着,那易突然听到前面又响起了“唦唦”声,那易握了握手中的木棍,仗着胆子低声问道:
“谁?谁在那?”
这时突然一团绿影在眼前一晃而过,那易顿时吓得“妈啊”一声,闭着眼睛挥舞手中的棍子就是一顿乱抡。
那绿影似乎也被那易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反应,那易的乱棍便到了眼前。
那绿影被逼的上蹿下跳,一边躲闪一边大声的骂道:
“瓜娃子!不要抡喽!”
那易狐疑的睁开眼睛,只见绿影不是怪物,而是超科委的老胡。
老胡身上穿的是一身绿军装,黑夜之中就好似一团绿影。
那易看完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是虚惊一场!
“胡哥,实在是对不住了!我刚才把您当怪物了......”
“你个瓜娃子!”
胡研究员一边掸着身上的灰一边说:
“你拿个木棒棒做啥子嘛?弄得老子灰头土脸的撒!”
那易见状,赶忙上前帮着胡研究员掸灰。
“胡哥,我真不知道是您在这啊!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干嘛啊?”
“老子过来撒泡尿,尿到一半你个瓜娃子就过来喽!”
那易不自觉得往胡研究员的裤裆瞄一眼,只见此刻湿了一大片!怪不得刚才闻到一股子尿骚味......
“老子本盘算着尿完再跟你讲喽!可谁知道你个瓜娃子见老子就抡,你看这裤子搞得!哎......”
“哎呦,胡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睡着觉就听着这边有动静,赶忙就起来看看,结果....结果就看见一团绿影一闪而过,所以我才......”
胡研究员摆摆手,叹了口气。
“哎,算我倒霉了撒!”
说完又对那易没好气的补充道:
“你个瓜娃子,不要再拿个木棒棒乱抡喽!”
......
那易见胡研究员走远之后,翻了个白眼,心说话:撒尿耽误你说话啊?我问的时候不吱声,还怪上我了?
那易虽然心中不服,但是也知道这事是自己理亏。
毕竟人家尿了一裤子,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又没法洗,明天一上车还不得弄一车尿骚味?
想到这,那易吐吐舌头,拿起手中的木棍准备往回走。
正在这时,耳边突然又传来了“唦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