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还是请先出去吧,”医生对着段允安和江启源说道,“因为这一次是缝合的伤口,所以不想要其她的人在这边,以防伤口出现感染的情况。”
江启源拉着段允安踉跄的出了病房,才一出病房。段允安的手就狠命的攥了起来,捶在了医院的墙壁上,喃喃的说道,“都是我无能,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子,让她在法国受到这样的委屈和遭遇,如果不是我的原因的话……”
他哽咽着几乎要说不出来话来,脑海里面想起韩珺瑶刚刚噩梦初醒时,抓住他的手时候惊恐的模样。
那双纤细的手是那样的有力,因为孩子紧张的缘故,手指在已经陷入了他她的手背,背上都是月牙状的血痕,足以可见她当时心中是多么的恐慌。
对于失去这个孩子的恐惧已经让她坐立不安,已经让她在睡梦之中都担忧的难以忘怀。
即便是江启源和自己怎样的好言相说,也根本没有起到劝慰她任何心理的作用。
都说母子连心,很可能,冥冥之中韩珺瑶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
普通人的劝解根本起不了什么样的作用,该是什么样的情况,韩珺瑶自己的心里是有感触的。
很有可能,潜意识中她已经有了一个关于这个孩子的存活与否定论,她自己可能比谁都清楚,而不是需要他们从言语上给予她任何的安慰。
就像医生告诉段允安他们这个孩子就算是保下来以后也会有健康状况的问题遗留的时候,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要保住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在现在看来,那就是韩珺瑶的命,保住这个孩子才是保住韩珺瑶生存下去的理由。
想到这里,他心疼的不能自己。
孩子和母亲两个人,一荣俱荣与损俱损,而遭受这样的创伤,他确实无能为力。
如果说是有人恶意为之,想要来对付他们两个夫妻的话,那么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受到了牵连。
可是,如果自己能够找到这个背后主使的坏人,他至少也可以出一口恶气,但是偏偏连任何的线索都没有找到,要对着一个失心疯的,因为爱情而冲昏了头脑的男人,去报复什么呢?
任何报复的快感都得不到,那只不过是一个和疯子的对话罢了,一点用处都没有。
江启源却是将手搭在了段允安的拳头上面,有些痛惜的说道,“你别这样,韩珺瑶她,的确可能心理遭受太大的打击,虽然日常中醒来的时候依旧表现得与常人无异,但是难保那天晚上的事情对她造成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我们要给她一点时间愈合,医生说的没错,我们要尽快给她找一个心理医生。”
“你放心好了,我会在法国这边帮她找一个疗效最好的心理医生,到时候……”
段允安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不管什么心理医生都无法愈合她心里面的那道伤口,如果她不能确保她腹中的孩子是安安稳稳的成长的话,那么她的心里就永远不会愈合。”
“我清楚我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她现在唯一所心系的也不过是这个孩子罢了,如果孩子出了问题,就算是再强大的心理医生也没有办法将她从濒临崩溃的边缘拉了过来。”
“至于那天晚上的鞭刑给她造成的影响,如果我一直在她身边的话,也可以帮她愈合的,但是母子连心她一定知道孩子在她腹中生存的状况是什么样子的。”
“与其说她担心的是自己恐惧的是那天晚上的记忆,倒不如说她害怕的是这个孩子的生存状况,她不确定,所以她害怕。”
“因为害怕才导致产生那样的噩梦,因为那样的噩梦,所以造成的痛感更加确信了她自己心中的猜想,我们外人不管说什么,她其实都不会再听进去的。”
“因为她有她自己的判断能力。”
江启源哑口无言,他知道段允安说的都是实话,这是真的,任何母亲对于孩子的生活如何,都有她自己的判定,外人怎么说都是没用的。
“孩子在母体之中的状况非常的好,虽然母体在那天晚上遭受了很大的损失,但是这对于腹中的孩子来说,是并没有太大的影响的。”
“孩子依旧生活的很好,这一点您放心吧。”年老的医生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然后面带微笑的对着段允安说道。
段允安听到这样的话似乎也是放下了心,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医生说道,“这得多亏您了,要不是您医术精湛,手术安排的那么好,我和我们的孩子也不可能这样安然无恙。”
医生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这是哪里的话,戴维斯先生亲自邀请我过来的,我怎么能不全力以赴呢?”
“再说了,本来孩子在母体的生活状况就是很好的,因为健康状况一直良好,所以我才可以比较省心的处理好这次事件。”
“那也是因为您医术精湛的原因,戴维斯才会邀请您过来呀,您可是法国赫赫有名的妇产科兼外刀医生,有您在,我还会担心我的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