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晏拜见陵光神君。”
陵光神君看着眼前低眉顺目的人,双手不由捏紧了拳头,瞥了一眼度厄。
“咳,咳咳。”度厄掩嘴咳嗽后退了一步。
她再看向楚子晏,冷声问:“你是何人?”
“在下楚子晏。”
“一个人类为何出现在此处?”
“是……”
“天界不适合你这样的人,立刻返回人界。”然后她目光从他身上冰冷移开,又说了一句,“此人务必遣返回凡间,今日务必办妥。”
说完人已经从楚子晏与文清身边走过,白袍衣角清冷如霜,额前神印高不可攀,背影冷漠绝情。
这绝对不是楚子晏画中的任何一个模样,哪怕是背影也不会如此冰冷,莫名觉得心里揪着疼,这人是他的白衣人,但又与桃花坞见着的人完全不同。
文清起都起不来,可是被陵光神君的气场给压扁了。
他抓着一旁楚子晏的衣角起身,楚子晏这才回头扶了他一把,文清面色有些白说道:“听听听说神君是四方战神,果然名不虚传,可有见到他的神压简直让人穿不过去了。”
是他紧张过度了吧?
楚子晏没有与他贫的心情。
因为他已经见到井宿星君折返,带着一脸的无奈,直接忽视了文清与楚子晏道:“神君下令,那就没办法了,我送公子返回凡间。”
文清这才想起这事,开口要替楚子晏说些什么:“可……”
可是为什么啊?楚子晏分明很有天赋的,但他这个小仙说有什么用,人家神君才看了一眼就说他不合适,他也只能对楚子晏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楚子晏倒是十分冷静:“我要下凡间可以,不过,我要当面见一见陵光神君。”
文清立刻拉了拉他的衣角:“你已经惹怒了神君,还敢求见?”
楚子晏也没理文清,只是看着井宿星君。
井宿想了想,最终还是只能摇头:“抱歉,本星君现在受神君之命即刻送你下凡。”
其实想一想,他是个人类,度厄给了他一个修行之名来到天界,他也如愿以偿见到了白衣人,按理说这种身份的悬殊,加上陵光神君的态度,有自知之明的都该知道就此离去是没得选择的结果。
但楚子晏……不想走。
可他有什么办法留下来,就算自诩聪明也想不出任何办法,一个势单力薄的人类在九重天上,让九天上神留下的他的办法……他是真没有。
可他也知道,一旦回到人间要想再见到他就是难上加难,头脑一热他忽而说道:“既然神君要我下凡,那就没办法,不过我能不能见一见天帝?”
“什……什么?”文清嘴角一抽,他他他还真敢说。
井宿也吓了一跳:“你要见天帝?”
文清:“楚公子,天帝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见的。”
“我深知自己人轻言微,不过若是有关陵光神君的事应该可以面陈天帝吧?”
不是文清说的,陵光神君地位很高的吗?
井宿嘴角一抽正犯愁,度厄已经赶了过来:“井宿星君,此人留给老朽处理。”
“可神君下令……”
“有事老朽担待,你回去吧。”
井宿回到宴会,陵光神君立刻看过来,井宿心虚地立刻低下头,但又不得不上前说道:“度厄星君帮属下将人送下凡了。”
在陵光神君拧眉之际。
“属下立刻去监督度厄星君!”说完跑了。
宴会才开始没多久,陵光神君独自离开,一个人坐在星柳脚下,面对浩瀚的星河独酌到半夜,然后醉倒在星海之中。
清晨一身酒气回的朱雀宫,酒还没完全醒手里还拿着一壶酒,踏入自己神殿的,有仙童来扶,她挥了挥手,仙童退下。
她继续往里走,这庭院之内种有桃树,其中一株刚刚芽,那是她曾经种在佛塔山后的桃树,也就是在那里她第一次见到了后。而后那株桃枝又被鬼王后夕昼拿到九曲黄泉种下,然后桃树成妖,名唤风凛苑。
再后来,妖王雀凛的魂识与风凛苑共生,再后来有几乎同死。
她便将风凛苑的魂识从桃花妖身上移到自己身上,再将桃枝种在朱雀宫内。
前不久,这株桃枝了芽。
可是……
雀凛却已经不在了。
她想要抓住的一切最后,一样没都留住。
跌跌撞撞到种着那株桃枝的院子,却见一人在那浇水打理,陵光神君已经自己眼花了,不觉揉了揉眼睛。
那人拿着葫芦瓢转身面对她,对她轻轻一笑,再拱手作揖:“神君早安。”
陵光神君不得不再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还在,不觉怒从中来:“不是让你回人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