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旭和天威天权刚进到祖屋,就闻到了随风飘来的浓重的血腥味,三人心中大惊,赶紧推开了祖屋大门,眼前四处散落的死状极惨的尸一下吓坏了三人,以前从未见过死人的三个少年郎徒然见到满地的死尸,何况还都是他们至亲之人,一下子个个眼前黑,都是双腿软的瘫倒在地。
小胖墩林天威甚至还坐在地上呕吐了起来。连平素向来沉稳,总是憨笑挂在脸上的林天权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稍微缓过来就疯一样的跑了出去。今天林天威和林天权都是父母亲陪着一起过来的,奔出去的天权是去寻找自己父母亲了。
看着身旁呕吐的天威和奔出去的天权,林天旭终于意识到生什么事情了,在他还没有更多情绪迸出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见孤零零一个人趴在地上已然不成人形的父亲。
刚刚起身想走过去,又一眼看见了仰躺在地上胸口一片凹痕的母亲,嘴角剧烈颤动,想要出点什么却仿佛被勒紧了喉咙,随即软软的又躺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身旁的林天威已经呕出胆汁了,一边随手用袖口抹了抹嘴,一边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嘶哑地哭喊着向广场走过去,寻找着自己的爹娘。
此时已经是傍晚,本该是小镇四处炊烟四起,家家户户在家里吃饭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随着呼啸的北风吹过,广场上只有躺倒的林天旭,正在扒拉着尸的林天威,以及远处已经把双亲尸收拢在一起,正跪在地上痛哭出声的林天权。万籁俱寂,天权的痛哭和天威的抽噎随风飘散的很远很远。
林天旭也悠悠的醒转过来,眼前还是一片天旋地转。晌午母亲微笑鼓励他的眼神还宛如眼前,临进夹间时父亲叮嘱的言语还犹在耳旁,但眼前的一切又告诉他从此刻起父母亲和自己已经是永远的天人远隔,再也没有母亲的呵护,父亲的教诲,一切都不再有了,永远不会再有了!
全身的力气仿佛已经散失殆尽,林天旭侧过身子,向母亲爬了过去,手指头扒着混合着血水的冰冷的土面。爬到母亲面前的时候,双手的指甲已经都破碎了,十指都淌着鲜红的血,都说十指连心,但是身体的痛又怎敌得过心如刀绞般的心痛之万一?!
林天旭轻轻用双手扶起母亲的脸庞,看着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孔,他终于埋头在母亲的怀里痛哭起来。毕竟只是十来岁的孩子,何况是再一次的和父母生离死别,在这样的情形下,谁也不会比他表现的更好。
夜色完全沉寂下来,三个少年都守在自己母亲身旁,哭声也慢慢停息了下来。他们没有动,说实话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身边都是尸,但是却感觉不到一丝害怕,也感觉不到一丝饥饿,身上也感觉不到秋季晚间的凉意,就这样呆呆地坐着。
天色慢慢转白,太阳从东面的地表一下跃升了出来,三个少年依旧保持着晚间的姿势,只是西南边突然响起了破空之声。
此时木呆呆的三个少年并不知道眼前降落下来的正是正清门的镇门之宝--神行道船,此船在真气的灌注下可日行三万里,平素不是紧要事情也不会出现在三大陆中。
从船上下来了五个人,三男二女。当前的一位身着正清道袍,身材不甚高大,银结了个简单的道髻,手搭一柄拂尘,下巴上白须飘飘,一副得道仙人的模样。
身旁左侧的另外一个粗壮男子,身着普通麻布,看起来很像整日耕作的四十多岁普通农夫,右侧则是一身洁白仕女服的三十多岁的夫人,看上去很是端庄。
道人身后还有一对男女,男子眼若晨星,头上的长用简单的带束起,一身白色的文士服,一眼就会被潇洒倜傥的风姿折服,女子则是天蓝色的女袍,袖边和领口绣着洁白的浪花纹饰,神情倒是和林天旭母亲闵霜兰有几分贴近,分外婉约。
五人一下船就把周遭一切情形尽收眼底,然后径直向已经看见他们但是依旧一动不动的三人走了过去。行到近前,当先的道人先开口:“几位小哥可都是林家族人?千赶万赶还是迟到了。”
如果是平时,估计三人早就向前见礼了,可是此时林天旭只是直瞪瞪的看着他们,旁边的林天威倒是出声了:“我们都是林家人,你们都是什么人?”
五人都是得道高人,再加上看着满地惨象心中理解,所以对林天威略显无礼的问话并没在意。要知道,这里的五个人无论单拿出哪一个在乘云世界里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如果是平日里见到,不说三个少年,就是林向北这个家主都是要恭敬的行叩拜大礼。
“贫道是正清门掌教鹤阳真人,这位是众生门张子平掌教,这位是极乐门门主虚晨居士,我身后两位分别是听海阁阁主惠真仙子和明剑阁阁主沈行天,本来我等五人是昨日里在我正清门商量五年后的道门大比事宜,昨日贫道心中示警感觉林家小镇要出大事,我等紧赶慢赶还是晚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