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的嘴角僵硬了。
她知道得更多些。
容誉将白婉儿给带回了燕王府。
一个清清白白未出阁的女孩儿,却跟一个男人回了家,清白名声都没了,日后还能嫁给谁呢?
“所以,表哥想说什么?”她觉得自己得帮这对有情人一把。
不能叫容誉白白占了人家白婉儿的便宜不负责不是?
只是白曦那压低的眉眼与几分哀愁的脸色,还有今日身上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裳,都代表着她心里的哀痛。想到白曦到底对白家太夫人有几分孝敬的情分,容誉的眼角舒展了很多,越柔和地说道,“太夫人到底是你的曾祖母,白家是你的家。”他见白曦抬头晦涩不明地看了自己一眼,只觉得这一眼古怪,却越温和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也知道你心中记挂白家。可是父皇对白家有心结。”
“阿曦,你也是白氏女,你去和父皇求求情,求他给白家一个体面的尊荣。”
见白曦有些单薄地立在自己的面前,容誉就继续说道,“还有婉儿……”
“表哥,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表哥!”白曦突然打断了容誉的话,她抬眼,眼底的失望,突然令容誉心里一痛。
“我从前喜欢表哥,因此愿意听表哥的话,哪怕再不喜欢白婉儿,我也绝不会伤她一根头,就是因不愿叫表哥伤心。”白曦明静的眼看着手足无措的容誉,轻轻地说道,“因为我喜欢表哥,所以表哥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你要我去为一个想要害死我的外室女求情,想要我不顾舅舅的龙威,去为白家辩解?表哥,做人不可以这样不公平。白婉儿的一句话,就要叫白曦承受这样多?我得舅舅与母亲庇护这么多年,可是这些年里,只有表哥才会令我这样委屈。”
一滴晶莹的眼泪落下来,落在容誉的眼前。
容誉突然语塞了。
“我大病在床的时候,表哥将白婉儿接到燕王府,将我置于何地?世人都知道我喜欢表哥,可是表哥却没有给我留半分体面。”
“这是我的疏忽。”容誉见白曦落泪,不由急忙说道。
“你只在有求于我的时候来到我的面前。可是表哥,你又为我做过什么呢?”白曦轻叹了一声,转脸,眼角微红,却拭去了眼角的泪痕。
容伶用力握住白曦的手。
他冷冷地抬眼,看了容誉一眼。
“你配不上她。”他抬了抬下颚,对容誉冷冷地说道。
“你这是何意?!”
容誉被容伶这样冒犯,心中已然不悦,却又忍不住在心中生出几分危机。
他跟随皇帝这么多年,作为皇帝宠爱的皇子,自然已经习得几分帝王心术,容伶骤然封王,令他感到一种潜在的压力。
“不能真心对待她的男人,都配不上阿曦。”容伶见眼前这青年俊秀的脸上露出几分恼怒,就勾了勾嘴角缓缓地说道,“既然王兄这样为外室女与白家抱不平,又何必绕一个圈子来叫阿曦为他们在父皇面前求情?王兄,最得父皇喜爱的,不是你么?父皇那样宠爱你,想必你想求父皇的几分宽恕,也是手到擒来,何必别人出头。”他心里已经生出对容誉的厌恶与恼怒,却突然觉得自己的掌心,被微凉的指尖儿,轻轻地挠了挠。
痒痒的,又有一种欢喜。
他看向白曦的方向,却见她偷偷在对自己眨眼睛,眼里并没有伤心。
她还坏心眼儿地继续挠了几下。
少年的耳尖儿红了。
“阿伶说的没错,表哥,舅舅最听你的话。白家是表哥喜欢的白家,白婉儿是表哥喜欢的白婉儿,所以,表哥去求情,才能令舅舅看见你对白家的真心。”
白曦顿了顿,见容誉迟疑,就乖巧地说道,“一会儿我就去见舅舅。”
这句话仿佛承诺,容誉心头一松。
到底,她还是愿意站在他这边,愿意跟他共进退的。
容伶的嘴角不悦地勾起。
见容誉脚下生风地走了,他就侧头,看着白曦不说话。
“你要去父皇面前求情?”
“我为什么要为白家求情?我只说去见舅舅,是去给舅舅请安,求情什么的,不是有表哥么。”白曦狡黠地说道。
“你骗他。”容伶心里突然生出几分愉悦。
可见在白曦的心里,是不是他的位置,已经开始占据从前容誉的位置了……
“人生在世,谁不受几回骗,我这是为了表哥好,往后可不能这样相信女人的话啊。”白曦顿了顿,又眨了眨眼睛对容伶兴致勃勃地说道,“阿伶你不是与南关侯约好今日习武?我去看你练武吧。”她扭了扭细白的手指,憧憬地说道,“南关侯真英武。”
给她长公主娘观察观察,是不是当真是个不错的成亲对象啊。
容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