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公仪林财迷心窍的样子, 清河一时无话。
在思绪因为灵石的诱惑短暂的被打断后,公仪林收起不正经的贪财模样, 这突如其来的一箭给他提了个警醒, 在这秘境里,的确存在幽灵一样的魔物,躲在暗处随时给予人致命一击。
“没有气息,”公仪林垂眸, “这可不太妙。”
明枪易挡, 暗箭难防,绝世强者都有可能死在不入流的偷袭下, 更何况他这个三教九流之辈, 只不过比起平常不务正业的人,他算是集三道九流之大成者。
“可有什么好主意?”他抬头问清河。
“意图。”
“意图?”公仪林挑眉。
清河,“先要弄清对方有什么企图。”
公仪林低头略一思索, 便明白他话里的深意,无论是之前战羽皇时的元神分魂, 还是他遇到的暗袭, 这个躲在暗处的存在什么好处也没有获取, 大费周章, 却无所得,这不符合逻辑。
“偷袭我还能理解,但元神分魂, ”公仪林一眯眼, “无论需不需要付出代价, 都是一项费劲的活儿,但只出一招,便有些解释不通。”
“我倒有一个猜想。”清河道。
“哦?”公仪林感兴趣地瞧着他,“说说看。”
清河提醒他,“柏夫人的队伍之前也遭遇了暗袭。”
公仪林眼中一亮,“你是指做这两件事的是用一人?”
“使出元神分魂这样的秘法决计不会是心血来潮,用最直接的思维取考虑,使用这道秘法的不明者,一开始打定主意要取羽皇的命,即便不死也要让他受重伤。”
羽皇在一旁听到此言并未反驳,的确,一开始那道虚影使出的便是杀招。
公仪林想了想,这个解释的确是要比他之前的想法要靠谱些,原本他只当出手的人是为了给羽皇一个警告,阻碍他们的前行。
“你的想法没有错,”似乎知晓公仪林此时的想法,清河淡淡道:“只是事情的性质要更严重一些罢了,想要警告一个绝世强者,令对方心生畏惧,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要知道这世上没有比杀人更一劳永逸的事情。”
公仪林嘴角一抽,“你可真是……深谙此道。”
“可他只出了一招,对此,只可能有两个解释,第一是使用者本身没有庞大的力量支撑供他使出第二招,还有一种可能便是……”
“他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这个使用元神分魂的人去做,以至于他根本没时间使出第二招。”
清河颔,跟公仪林交谈是一件格外舒心的事,对方往往一点即通,无需他做过多解释。
公仪林想了想道:“我觉得第二种可能居多。”
“原因。”
“男人的直觉。”
……
清河没什么反应,倒是凝青和常乐皆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凝青忍笑道:“要真是这样,你还不如问问我的想法。”
公仪林对此不以为然,他对自己的直觉一向很有自信,这可是在千万次生死锤炼中锻炼出野兽般的直觉,虽然每一次生死锤炼由头不外乎是在坑了别人后被追杀,起因听上去不太光彩,但结果有效就行。
就在公仪林得意洋洋时,一声尖锐的疾呼传来,厄运松鼠从地底跳出来,像匹脱缰的野马,直直朝公仪林怀里奔来,等公仪林反应过来时,这只松鼠已经蜗居在他怀里,脑袋还时不时蹭上一下,做出讨好的样子。
“好可爱的小动物。”毕竟是女性,对这种软萌的物种最是没有抵抗力,原本闭口不言的常乐也忍不住声,一双眼睛就差没黏在厄运松鼠蓬松的巨尾上。
“你养的灵宠?”凝青有些不可置信,就他对公仪林的了解,不像是如此有闲情逸致的,毕竟这只松鼠看上去不具有什么杀伤力,而公仪林绝对是个实用主义者,她印象中也只有一只海蝶一直追随在公仪林身边,其杀伤力十分巨大,可惜海蝶一族常常是沉睡状态,每一次清醒都需要消耗巨大的元气。
她幼年跟在公仪林身边时,只见过对方召唤过一次,当时公仪林劫了一支队伍的镖车,谁知这支镖车竟是归属于一个望族名下,最终引来八大老祖追杀,公仪林带着她逃亡到苍浪山,在山巅避无可避时,召唤出海蝶。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细节很多已经记不太清,妖族的成熟期很长,所以它们的记忆往往很好,有许多几百年前的事情还能记得一清二楚,但凝青在那段时间里遭遇的追杀实在是太多,基本每天都是数不清的杀手跟在他们身后,公仪林还偏偏是不嫌事大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忘四处树敌,坑蒙拐骗,要是哪天喝的茶水里没下毒,晚上不疲于奔命,她都有些不适应。
而那次公仪林召唤出的海蝶,即便短短不到一刻钟,她却是终身难忘。
自水雾中走出,脚下如同踏着层层海浪,他站在那里,如同屹立在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上,彼时她才知道,海蝶一族竟然还有血脉留在世上,并且是如此强大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