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回过头来,看着蹒跚走过来的三个男娃儿,孩子们的身后则跟着一群丫鬟婆子。
三个男娃都还很小,最多不过两岁,一个穿着明蓝色的小袍子,剩下两个穿着相同款式的月白色的小袍子,唯一的区别是其中一个袍子的滚边是青竹纹样,另一个则是兰花纹样。
三个孩子个顶个的漂亮,站在一起简直像是图画中走下来的仙童。更萌的是,其中的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难分彼此。
放风筝的少女正是沈沅钰的胞妹沈沅舒。而那三个孩子,便是洲哥儿、昊哥儿和晔哥儿。
三个孩子中,生日最大的是洲哥儿,他也是孩子们中走的最早的那个,不过运动细胞最达的却是晔哥儿,他在三个娃娃中生日最小,却能吃能睡,精神头十足,十个月就会走路,没过多久就走得比洲哥还好。
到现在他的小哥哥昊哥儿走起路来还有些蹒跚,他不用人扶着,都能在路上跑的虎虎生风了。
他的奶娘江氏紧张地跟在他的后面,扎煞着双手,八月的天气,却出了满头热汗,却不敢去扶他。这小子别看年纪小,却是个典型的熊孩子,也不知跟谁学的,脾气大得很,哭起来惊天动地的,因此谁也不敢惹他。
他喜欢自己走路,不喜欢让人扶着他,江氏便不敢扶他。
沈沅舒看见晔哥儿一马当先跑过来,嘴角扯起一丝愉悦的弧度。随手就把风筝线交给一旁的大丫鬟拿着,那丫鬟有些着急:“小姐,我不会放风筝!”
“你就先先拿一小会儿。”沈沅舒看见晔哥儿已经走近了,来不及多说,把线塞给了丫鬟,一伸手就把晔哥儿抱了起来。
“晔哥儿,你你怎么跟跟来了!”她看着小男娃那近在咫尺的漂亮面孔,那黑漆漆的大眼睛里,黑眼珠占去了百分之九十,显得格外的有神,真是越看越爱,忍不住就在小男娃儿的左脸上亲了一口。
成王府建好了之后,沈沅舒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呆在姐姐这边,所以双胞胎福娃和她十分的亲近。晔哥儿被亲了一口,显得十分享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就用手指了指右脸,意思是让沈沅舒再亲她的右脸。
小男娃活泼可爱,把沈沅舒逗得咯咯直笑,从善如流地在他的右颊上亲了一口。晔哥儿也跟着沈沅舒哈哈笑。
沈沅舒颠了颠小男娃的重量:“晔哥儿,你你怎么又重了?你天天天天都偷吃了什么好东西?”她就腾出一只手手来点着晔哥儿的小脑袋,“你你知道知道不知道,你都都比你小舅舅还还沉了!”
晔哥儿也不管姨母的吐槽,用大脑门回顶着姨母的手指,哈哈哈地笑。
这时候洲哥儿和昊哥儿也终于跑了过来。一边一个抓住了沈沅舒的裙子。
看见沈沅舒抱着晔哥儿,俩人都眼馋坏了。一个叫:“姨母抱!”一个叫:“姐姐抱!”
沈沅舒看了看两个在地上撒娇卖萌的小娃,一时有些犯难,她曾经亲眼看见,庾璟年一下子把三个孩子全都稳稳地抱在怀里,不过她可没有这样的能力,就看着晔哥儿的眼睛道:“晔哥儿,姨母抱抱一下哥哥和舅舅,好好不好?”
晔哥儿不愿意,就想自己霸着姨母,因此一把搂住了沈沅舒的脖子,把小脑袋埋在她的怀里。“不要!姨母!我的!”他年纪小,现在说话还说不全,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
这小子极为霸道,平时就霸着沈沅钰不让沈沅钰抱昊哥儿,现在又霸着沈沅舒,不让沈沅舒抱洲哥儿和昊哥儿。
洲哥儿顿时就生气了。振振有词地道:“我是小舅舅。你得听我的!”
昊哥儿也在一旁帮腔说:“娘说了。小舅舅是长辈!咱们都要听小舅舅的!”同样是一岁半,他和晔哥儿还不一样,已经可以说很长的句子了。
沈沅舒又来商量晔哥儿,“那咱们,就抱抱一抱小舅舅好好不好?”
晔哥儿还是摇头。“姨母!我的!”
这次洲哥儿和昊哥儿一起说话。
洲哥儿:“你不听话!”
昊哥儿:“你不是好孩子!”
被小舅舅和哥哥一起攻击,晔哥儿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小脚使劲踢着,小脸儿也没有刚才那么明媚了。
沈沅舒就再和他商量:“姨母就抱抱一下小舅舅和哥哥,然后再再抱晔哥儿,好好不好?”
晔哥儿被连番逼迫,这下彻底不干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他的哭声十分响亮,沈沅舒下了一跳,不过看见小外甥干打雷不下雨,还从手指缝里偷偷看她的表情的时候,她就放心了。
这时候洲哥儿和昊哥儿也生气了。
洲哥儿:“爱哭鬼!”
昊哥儿:“小舅舅有铃铛!不和他一起玩儿!”
两小子都是智商奇高的孩子,两三句话就商量好了,拉着小手一起蹒跚着向远处跑去。
晔哥儿见小舅舅和哥哥都走了,扔下他不管了,立刻又着急了。扎煞着小手叫道:“哥哥!小舅舅!”
洲哥和昊哥儿气他霸道,吃独食,谁也不理他,拉着小手往回走。这个时候晔哥儿着急了,顾不上霸着小姨母,急急道:“放下!放下!”
沈沅舒就把他放了下来。
晔哥儿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过来,他跑得比洲哥儿昊哥都快,很快追上了两个人。
“小舅舅!哥哥!铃铛!我要!”
两个小娃一左一右地把头歪向一边,谁都不理会他。
晔哥儿急了,平时和小舅舅一起玩儿,但关键时刻还是和哥哥更亲,一把抓住哥哥的胳膊:“哥哥!”大眼睛里涌起委屈的泪水,看着都要掉下来了。
沈沅舒在一旁看着,简直心疼死了。“你们不不许欺欺负晔哥儿!”
洲哥儿道:“是晔哥儿先不许姐姐抱我的。”
昊哥儿也说:“弟弟不乖!”
沈沅舒好笑地看着这两个小大人似的一起讨伐晔哥儿,差点笑出声来。就道:“晔哥儿还还小,不不懂事,你们一个是是舅舅,一个是是哥哥,要让让着外甥和弟弟,懂吗?”说着摸了摸洲哥儿的小脑袋,又摸了摸昊哥儿的小脑袋。
本以为这么复杂的逻辑关系,俩小子不一定能懂,谁知两个孩子一□□了点头。异口同声奶声奶气地道:“知道了!”
沈沅舒高兴地道:“真乖!”
就把晔哥儿的两只小手放在洲哥儿手里一只,放在昊哥儿手里一只。“你们三个是是世上最最亲的亲人,以后一定要要相互扶持,不能窝里反,知知道吗?”
这下不管听没听懂,三个孩子全都点了点头。
晔哥儿见小舅舅和哥哥都接纳了他,脸上露出灿烂明亮的微笑。
洲哥儿和昊哥儿听了沈沅舒的教诲,也都不再和晔哥儿一般见识。
洲哥儿拉了拉晔哥儿的手,“走!咱们玩儿铃铛去!”
三个小伙伴拉着手高高兴兴地向远处跑去,沈沅舒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异常温馨。
正在这时,她的大丫鬟跑了过来,焦急地道:“小姐不好了,你的风筝,风筝……”
沈沅舒一愣:“风筝怎怎么了?”那个老虎风筝是沈沅钰亲自做了送给她的,所以她格外珍视。
丫鬟都快哭了:“风筝挂到树上了。”
沈沅舒顿时就急了,“你是怎怎么放的风筝,怎么会会叫它挂到树树上去?”
“小姐!都是我的错!”丫鬟十分委屈,刚刚明明说了自己不会放风筝的。
沈沅舒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不是真的想要责怪她,只是太着急了。“快,快带我去去看看!”
丫鬟就带着她一路小跑,跑到一棵巨大的香樟树旁,果然看见那个老虎风筝挂在树上了。
沈沅舒十分心疼,跺着脚吩咐婆子道:“快去拿拿梯子来。”
婆子们应声去拿梯子。
“舒姐姐,出了什么事?”正在此时,远处走来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袍子,长得眉清目秀,只是小身板看上去有些孱弱,但是皮肤显得格外白皙。这个少年正是宁德长公主府唯一的一点血脉,宁德长公主的孙儿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