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区里的百姓,一提到日本宪兵队,无不令人谈虎色变,令人咬牙愤恨。因为中国百姓枉死在日本宪兵手上的人,真不知道有多少?即便是侥幸活着出来,也多会落个伤残病废,至于精神上的屈辱,就更不足为论了。谭家树被县城里的日本宪兵从家里带走的时候,就没想着还能活着回家,只是他没有想到,宪兵并没有带他去宪兵队,而是来了城外的藏孤山。
“谭桑,你是本地人,对这座山应该很熟悉吧?我记得你们谭家也是山里猎户出身,肖家村,我想你应该不会陌生。”长着一张刀条脸的南城熏有意的伸手抚摸着自己的指挥刀,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如果谭家树的回答不和他的心意,这柄已经出鞘的指挥刀,很可能马上就会对着谭家树劈砍过来。
谭家树心中惶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南城熏的问,不过他知道这个日军中佐是个心狠之人,所以在沉闷片刻之后,有些忐忑的向南城熏回答道。“南城长官,我家虽说也是猎户出身,可是搬进县城已经两代人。你说的肖家村,我是知道的,可我谭家跟肖家村并无瓜葛。即便我谭家跟这些山里的猎户有来往,那也只是收些山货皮毛罢了。”
谭家树的回答,显然并没能令南城熏满意,挥舞几下手中的指挥刀,南城熏随即起身来到谭家树的身后,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对谭家树笑道。“谭桑,可是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却并不是这样的。我听说肖家村的村长肖海山,和你是结拜兄弟,而且肖海山的大儿子,娶的是你谭桑的侄女。这样的交情,你居然说跟他们没有瓜葛,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你的话?”
南城熏的话犹如一记惊雷,骇的谭家树不知所措,他和肖海山结拜的事情,根本不会有多少人知道,这个该死的小鬼子是如何知道的此事?就在谭家树思索对策的时候,南城熏把手中的指挥刀慢慢的压在了谭家树的后脖颈上,然后冲着谭家树冷言道。“谭桑,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肯听从大日本皇军的命令,我会马上放过你。可如何你选择跟大日本皇军作对,那么,非常的抱歉,我只能在这里杀掉你。”
好死不如赖活着,谭家树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硬骨头,所以他选择了向南城熏低头,但谭家树的骨子里却并不曾低头。忍辱负重,谭家树心里一直念着这三个字,他之所以选择向南城熏低头,就是想要知道这个该死的小鬼子把自己弄来藏孤山是为什么。得知南城熏的部队再这里遭遇抵抗并死伤连连,谭家树心中忍不住一个劲的雀跃不止,知道抵抗日军的正是自己的老兄弟肖海山,谭家树心中的兴奋便无法控制。
南城熏把谭家树弄来这里,就是想要谭家树去劝降肖海山,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看似软弱的谭家树去了敌人那边,就再也没有了音讯。“海山,情况就是这样,南城熏那个小鬼子收不到我的消息是绝对不会罢手的,你还得要想个办法,帮我先混过这一关。”和肖海山见面之后,谭家树说明自己的来意之后,就按照陆远的要求,把自己在山下看到的日伪军情况,一一复述一遍。
山下的南城熏苦等不来谭家树的消息,正准备派人会县城去抓谭家树的家眷,却见山顶上突然出现了几条身影。紧接着便响起两声枪响,被他派上山的谭家树已经像根树桩一样,脸朝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小鬼子们,下次再派人来送死的时候,最好能派个有分量的。”山头上忽然响起一阵呼喝声,山下的南城熏这才明白过来,被自己派去劝降的谭家树是被对方给打死了。
“八格牙路,该死的家伙,我一定要亲手砍下他们的脑袋。”南城熏愤怒的举起了自己的指挥刀,身侧早已经做好准备的日伪军士兵,再一次朝着山顶起进攻。日伪军这次学的聪明了,已经看出山顶上的敌人数量不多,所以他们从三个方向同时起了冲锋。敌人来势汹汹,山顶上的陆远等人也没有闲着,他们早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陆远仍然是带着那个装弹手隐蔽在距离主阵地200米的灌木丛后面,徐黑子带着手下的八路军战士和两挺轻机枪迎战左翼敌军,而肖长水和虎子,则跟着剩下的游击队员迎战从右翼上来的日伪军。正面拒敌的陆远一直没有开枪,只等着正面的敌人进入400米范围之内了,陆远这才有意的放慢了射击速度,一枪一枪的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