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弹雨中翻滚的身体,因为伤痛而无法忍受的惨叫,为了逃避死亡的艰难爬行,这一切全都被湮灭在子弹狂飙的浪潮之中。这些日伪军士兵,也许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杀戮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是那么的无情。陆远身前的野地里,全都是残肢断臂的尸体,无数军装被弹幕掀开的半裸尸体上,满是尘土混杂鲜血裹起来的血污,偶尔一片没有被脏污的皮肤上面也都是干涸的血渍,那些几分钟以前还充满生机的身体肌肉,现在已经僵硬白,变成一堆死肉。
其实山野之间的阵地防守战,真不是没经历过野战的人能够想象到的,并不是那种一挺机枪扇形扫射就可以压住一大片的感觉,也不是敌人都一个个暴露在自己面前可以随意点名的样子,那都是人,是一个个知道躲避,知道害怕和死亡威胁的人。对于防守的人来说,每一个危险甚至都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数百米之外的某个灌木丛或者石头后面都可能会射来让自己致命的子弹,当漫山遍野都是蠕动的小蚂蚁一样的敌人时候,哪里看得过来。
当然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这些日伪军使用的只是轻武器,陆远暂时不用担心日军的空中轰炸跟重火力威胁。可老话说的好,刀枪无眼,在当下的热武器战争中,哪怕只是一个小孩子,只要他有一支枪,这个孩子就就有了杀伤力。陆远手中的勃朗宁大口径重机枪再是强悍,那也只是一挺重机枪而已,可他所面对的却是数百名日伪军士兵,换而言之,陆远一支枪面对的是几百个枪口。
“轰”的一声爆响,日军打来的一枚*在陆远身前爆开,陆远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从他的肩头传来,陆远知道,自己这是被迫击炮的弹片打中了。
强忍着肩部的伤痛,借助泡大米爆炸腾起的扬尘掩护,陆远快速的更换上一条新弹链,几秒钟之后,大口径重机枪的怒吼再次出现。
在这一刻,重机枪后面的陆远,是整个鲤鱼湾最耀眼的那一个。强劲的大口径子弹带着巨大呼啸声飞窜入日伪军队列中,令早就已经魂飞魄散的日伪军士兵们,变得更加慌乱和不安,大口径重机枪的杀伤力被陆远在此刻演绎的淋漓尽致。那种带着强大啸叫声的大口径子弹很是强劲,但凡处于大口径子弹弹幕范围内的人体基本就是半裸,肢体残缺,丧命的、重伤的、巨大恐慌中看着自己的残肢叫喊的。
日伪军的攻势,在勃朗宁大口径重机枪这样一架大杀器面前,就跟纸老虎一样了。大口径重机枪那巨大的火力输出能力,让部分日伪军士兵马上放弃了进攻,试图后撤。陆远的强悍,出乎日伪军的预料,他们没有想到对方只是一个人会爆出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和杀伤力,陆远的表现,给这些日伪军上了最好的一课。
尤其对方一直把如此犀利强悍的武器留到此刻亮出,这大大出乎了日伪军的预料,而且他们更惊讶于对方这挺重机枪的杀伤力。一条弹链很快被陆远打光,没有更换弹链,也没有留在原地继续射击,陆远只是用最快的速度把重机枪收进自己的储存空间里,然后借助河沿的掩护,头也不回的朝虎子那边快速后撤。
没有了重机枪的嘶吼声,鲤鱼湾陷入一片寂静,有的只是在极度血腥下暂时的寂静。不过很快,在日军军官和老兵的指挥和约束下,日伪军再一次展开进攻,只是相较之前的进攻,日伪军这一次沉默了许多。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那种对前方未知死亡威胁的恐惧,使得这些日伪军士兵都下意识的避开了陆远所在的方向。
很快,移动速度最快的日伪军士兵,已经逼近至河沿位置,现河道里空无一人,一些日伪军士兵忍不住低声欢呼的时候,随即开始对着河道对岸漫无目的的开枪射击。陆远此刻早已经穿过河道移动到距离虎子不过几十米的地方隐蔽下来,没有接到陆远的命令,早已经做好射击准备的虎子并没有开枪。
陆远此刻也已经把伪装网披裹到了身上,手中的武器也换成了狙击步枪,在瞄准镜中看到日伪军前锋已经越过河沿进入河道,陆远随即用瞄准镜锁定住一个皇协军军官。“啪”陆远当机立断扣下扳机,飞窜而出的子弹精准的集中目标,那个正挥动手枪的皇协军军官马上仰面向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