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甫在一旁见缝插针地介绍道:“禹观主,这是李某的妻弟许仙,表字汉文。”
“许公子不必多礼。”禹天来先寒暄一句,然后向李公甫道,“李捕头携令舅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李公甫赔笑道:“汉文这孩子从十来岁上跟着他姐姐到了我家,李某本来孑然一身,这些年是一直将他当作亲兄弟看待的。这孩子天资聪明,读书也颇有成效。李某本意是让他走科举之途、求取功名光宗耀祖。但他执意不肯科举求仕,只说要尽快学些本事来谋个营生。李某这些天与禹观主交往,深知观主你学识渊博如海。今日将汉文带来,便是请观主好歹教他些本事,令他能够安身立命,如此李某也便能对拙荆有个交代了。”
禹天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许仙,笑吟吟地道:“许公子,李捕头是贫道在钱塘县交的第一个朋友,既是他开了金口,贫道自然要给他这个面子,却不知你究竟想学些什么本事?”
许仙已经听姐夫说了,这位小禹观主看上去年轻,其实应该是一位因修为精神而驻颜有术的老前辈。听对方问,他急忙恭谨答道:“观主愿意指点,许仙哪里还敢挑挑拣拣,自然都由观主作主。”
禹天来斟酌道:“虽说你无心科举,但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依贫道之间,你还是该苦读诗书,谋求仕进。贫道不才,早年也颇曾读书,三教九流、诸子百家,尽都了如指掌。你若是随贫道读书,不出三年,贫道包你一个状元及第,你意下如何?”
许仙愣了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手道:“启禀观主,一入官场,免不得要与人勾心斗角,许仙实在弄不来这些,因此只好辜负观主这番美意了。”
禹天来也不在意,又道:“你既然不愿学文,那定是愿意学武了。虽然你年岁稍大了一点,但根骨还算不凡。贫道还有妙法为你易筋伐髓,也不难将你造就成当时顶尖的武道高手。学成武艺之后,你便可以仗剑惩恶扬善,成就一代名侠。如此你可愿意?”
这一次许仙却是毫不犹豫地连连摇头道:“许仙自幼胆小,平时连鸡都不敢杀一只,舞刀弄剑,实非所愿。”
阿青和小青两个听着,一起将眼睛瞪了起来。
阿青喝道:“姓许的小子,你是否故意来捣乱的?文也不学,武也不学,究竟要学些什么?”
小青则阴阳怪气地道:“莫不成你竟向跟我师傅学习修行长生之术?此术我师傅纵有,又岂会轻授于你?”
许仙被她们两个说得满脸通红,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却不防禹天来又笑道:“若许公子当真有志求道,贫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传你修行之法……”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愕,实不知他为何如此看得起许仙。
一旁李公甫的一颗心更是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已隐隐看出禹天来绝非武功绝顶那么简单,只怕便是传说中那些飞天遁地、呼风唤雨的神仙中人。禹天来和小青的话,不啻证明了他的猜想不错。
许仙这一次犹豫了好半晌,才赔着小心地道:“修行求道,纵得长生也不过是独善其身,亦非许仙所愿。”
这一次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个都用看傻瓜一样的目光看着许仙。李公甫更恨不得跳过来按着小舅子的脑袋赶快拜师并收回方才的话。
只有禹天来脸上的笑意更盛,悠然道:“倒是贫道小看了你,原来你要学得竟是济世度人的本事。贫道这里倒是恰好有一样东西最适合你。”
说到此处,他从袖中取出一部厚厚的帛书,却正是先前藏在纯阳铁匣中的《纯阳药典》:“这是纯阳仙人留下的一部医术丹经,内中记载了许多药理医术。虽然贫道在医道上不算精通,用来指点你却也绰绰有余,你可愿学?”
许仙脸上终于现出喜色,二话不说在禹天来身前拜倒,口称:“弟子愿随老师学习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