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昊见她笑得开怀,遂道:“南昌国今年的贡品里有这么一只猫儿,我见颇为袖珍可爱,遂从姑姑那儿讨来,好像叫什么波斯猫来着。”当时他看到这只猫儿时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她,于是不顾姑姑异样的眼光硬是要了来。
“贡品里也有活物?”曲清幽抱着猫儿一阵逗弄。
“怎么没有?别说猫儿,什么珍奇的狗儿、鹿儿、鸟儿等等都有,只有你猜不到的,没有你想不到的。”罗昊笑道。
曲清幽斜睇着他道:“你也颇为不仁道了,这么小一只猫儿还把它塞到袖子里,也不怕把它闷死。”
“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罗昊摸着鼻子笑道。“你给它起个名儿吧?”看她喜欢这只猫儿,他脸上的笑容更甚。
“嗯,叫什么好呢?”曲清幽偏头想了想,突然想起前世自己养的那只猫儿,然后颇为怀念地道:“叫白白。”
罗昊也不大在乎她给猫儿取了什么名字,笑着道:“你喜欢就好。”
曲清幽抱着白白转起了圈子,白白颇为骄傲地昂着头,似乎知道自己极讨主人喜欢。罗昊坐在一旁看她那少有的少女情怀,摸着手上的茶碗,没想到一只猫儿就能让她开心。
白白自从来了倚莲院之后就成了院子里最受宠的动物,那只八哥已经退居二线。鸾儿几个大丫鬟有事没事都爱逗弄一下,这猫儿时常慵懒地卷成一小团缩在一角晒阳光,就更惹人怜爱了。
周嬷嬷还笑说:“看来这回姑娘可许对了人家,比先头那个好,还知道送只宠物来讨姑娘的欢心,姑娘真嫁过去我这心也就放下了。”
曲清幽抱着白白坐在炕上笑着不搭话,古代的女人要求真低,只要夫婿稍为疼爱一点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她毕竟不是这本地人,她也许会做好一个妻子的角色,但那也只限于妻子,她的心还是要好好地护着。心伤一次就够了,重生时她就许过愿这一世她不会再让任何一个男人轻易伤到她。
曲寰的满月宴,粟夫人特意办得比洗三的宴席隆重,曲府也在今天高朋满座。
不过做为未来亲家母的唐夫人却借病没来,粟夫人接到消息时脸色略变了变,倒是曲清幽笑着拍拍母亲的手安抚了一下,粟夫人方才开颜,朝王之利家的吩咐道:“你备上几样养生的药材给定国公府送去,顺便问候问候未来亲家母的身子。”
至于徐繁也派人来回说是来不了,请小姨见谅的话,还送上了一份厚礼。粟夫人倒是颇为感慨地说:“看来你这表姐在夫家日子也不大顺心。”
出嫁的媳妇身不由已,曲清幽其实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这些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吃过晚宴之后,看大戏时,曲清幽方才寻着机会问徐姨母:“表嫂怎么没一块儿来?难不成又犯病了?”
徐姨母皱着眉道:“昨儿还说要一块来的,可今儿个却遣丫鬟来说身子不舒爽,怕冲撞了寰哥儿,故就不来了,我也纳闷着呢。回头再去看看她到底在弄什么幺娥子?一天到晚都让人不得安生。”
“我看你那媳妇儿乖巧着呢,姐姐,你就别再嫌了。”粟夫人不客气地道。
“我哪在嫌她啊?你没和她处久过哪知她那脾性?只有征哥儿当宝似的,别人说一句都不行,一天到晚西子捧心,谁受得了?”徐姨母径自说道,丝毫没有给自家儿媳留脸。
汤夫人自是知道这大姑奶奶的性情,在一旁抽帕子掩着嘴,专心看戏。
曲清幽圆场道:“我看表嫂接人待物有礼得很呢,姨母还在叫屈,若是别人家那些个说一句顶三句的,那家的婆母岂不是要揪心了?”
“你这丫头,就像你娘说的,疼外人多过疼自家人。”徐姨母笑着道。
“所以,可见养闺女也不全是贴心的,我这心也揪着呢。”粟夫人作势叫屈。
曲清幽笑着倒不接话,这婆媳关系由古至今就从来没和谐过,有心情说笑也总比抓着儿媳批斗强。
汤夫人笑着道:“我看也是,我家那个也都不省心呢。”
“娘。”粟丽不依地唤了声。
曲清幽看了一会儿戏,实在不怎么喜欢这古代的戏曲,而且戏台子这里颇为沉闷,转头看鸾儿等丫鬟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于是也不叫她们,独自一人往园子里走去。
周围假山美景在月色下倒是颇为神秘,仿佛带上了一层银色的面纱,就等待美丽的姑娘轻轻地去掀开。
数着手中的竹子,她低着头走着,突然撞上一堵肉墙,忙抬头看去,笑道:“你怎么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