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曲清幽方才等到罗昊回来,于是忙迎上来道:“你总算回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罗昊笑着揽她往炕上一坐,“有何可急的?”
“你不会真去找婆母理论吧?”曲清幽道。
罗昊笑道:“我像是这么蠢的人吗?自是找那个能与母亲理论的人谈方才奏效。”
曲清幽这才上上下下打量了罗昊一眼,看来是她白担心了,于是扁着嘴朝他的肩膀捶去,“都不跟我说清楚,害我白担心,看你怎么赔我?”
罗昊包着她那小爪子,认真地道:“清幽,我没想到母亲会这样为难你,该向你道歉的人是我,都是我让你受了不曾受过的罪。”他的心是满怀愧疚的,他也知道她能应付,他当初看中她的不就是这点吗?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不得她受委屈。
曲清幽歪在他的怀里道:“我们不是夫妻吗?若你觉得对我愧疚,那就一辈子都要对我好。”
罗昊低头吻着她的红唇,在她耳边道:“把我赔给你一生一世,如何?”
曲清幽斜睨他一眼,“勉强可以接受。”
“娘子,还勉强啊?那我可亏了。”罗昊状似吃亏地低呼。
曲清幽好笑地看着他,举起手来捧着他的脸,凑上香唇吻了一会儿,“这样还亏不亏?”
“亏。”罗昊把她压在炕上争取了不少福利,方才道:“这样才不亏。”
“你去找公爹都说了什么?”曲清幽躺在他怀里颇有些好奇地问。
“也没说什么,只是陪他一道儿用了午膳而已。”罗昊不甚在意地道。母亲的气焰还是需要父亲方才能压得住,所以他才会找父亲商议。母亲这回做得过态了,她这样做不但他的娘子受折磨,母亲也落不到一个好名声。
曲清幽见他不想说,遂也不问。
翌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唐夫人被丈夫训了顿方才收敛了不少,也不再刻意为难曲清幽,只是那冷冷的面容怎么看也不会让人舒爽,草草让她侍候完了早膳后就放她回去准备归宁。
一大早的,喜鹊枝头叫,粟夫人很早就起来让铃兰给梳妆好等待女儿归宁,这三天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心头空落落的,常踱到女儿出嫁前的院子里,一坐也是大半天,原来把女儿嫁出去了是这般的心情。对待那从姨娘处抢来的偏宜儿子曲寰,她倒是多了分母爱,逗弄逗弄孩子那失落感才减轻了许多。
轿子到达曲府时已将近午时了,罗昊轻把曲清幽扶了出来,她抬头看了看那高挂的红灯笼,还如同出嫁时那般喜庆,才三天,她已经开始想念粟夫人了。
罗昊笑道:“别傻站着了,进去吧。”
“嗯。”她其实已经归心似箭了。
才刚穿过影壁,粟夫人就迎了出来,曲文翰在后头道:“夫人,慢点。”
粟夫人一见到女儿忙抱住,颇为哽咽道:“我的儿啊,你总算回来了,娘都快想死你了。”
曲清幽眼里也是含着热泪与粟夫人寒碜了几句,一旁的罗昊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那人贩子,现在人家闺女找到路回家了,他也就等着审判了。甩了甩那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上前执手向曲文翰行礼,“小婿见过岳父、岳母。”
他的话音响起,那边厢的母女才回过神来。
曲文翰笑道:“贤婿何须多礼,大家都是一家人。”
粟夫人也抹了抹泪,“是啊,看我都失仪了,让贤婿笑话了,赶紧到堂上坐着,我好命人去备午饭。”
罗昊自是不推辞,与岳父往前走。曲清幽在后头亲热地挽着粟夫人往前走去。
曲府嫡姑娘归宁自是大事,之前的菜色粟夫人早就备好了,下人也手脚快地上菜,一众姨娘都让粟夫人唤出来立规矩,在一旁侍候着。
林姨娘看着曲清幽脸上淡雅的笑容,眉目间多了分妩媚,并且与夫婿两人眉来眼去的,看得出恩爱得很,心里顿时百味杂陈,同是出阁没多久的新娘子,她的女儿怎么差那么多?
心不在焉地给粟夫人的碗舀汤水,谁知道却脚下一绊洒了出来,不仅粟夫人身上包括曲清幽都不能幸免,被泼了不少温热的汤水。
林姨娘见粟夫人正要怒,忙跪下道:“夫人,是婢子不好,夫人息怒,息怒。”她怎么会这么粗手笨脚的。
罗昊忙起身步到曲清幽的方向,紧张地问:“有没有烫到?”
曲清幽忙摇摇头,小声道:“就你大惊小怪。”然后脸红地低下头。
“看来大妹与妹夫恩爱得紧啊。”曲宽打趣了一句。
罗昊不好意思地坐回曲文翰的身边,朝曲宽拱手道:“大舅莫要再打趣了,我脸皮厚倒不在意,我娘子脸皮薄怕是要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