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等他的背影消失于夜幕中后,我想跟窦天泽再做一点解释,结果他却直接冲我摆了手:“什么都别说了,我送你回家。”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好,梦里反复看到窦天泽跟宗岩在打架,关键是窦天泽打不过宗岩。
梦里,我们好像回到了找到安安的那间民房,屋外下着倾盆大雨,电闪雷鸣之中,他们两个如鬼魅一般冲进了大雨中打起了架。他们打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窦天泽输。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时,已经七点半了,一看手机,宗岩竟然连续打了五个电话过来了。由于铃声调得小,以至于我完全没听到声音。
匆匆爬起来刷牙洗脸,刚准备吃两口早饭,大门被敲响了。
我妈透过猫眼一看,嘀咕了一句:“你不是要去宗岩家当保姆吗?他怎么反而过来了?”
我不明所以地摇了头:“鬼知道,他神经病。”
宗岩看到我之后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想临时反悔。”
毛病,我朝他翻了个白眼,继续喝粥。
我妈假客套地问了一声:“吃早饭了没?要不要一起吃点?”
没想到宗岩这个脸皮厚的家伙竟然真的点了头,还很有礼貌地跑进厨房给他自己盛了一大碗。
我妈不太愿意跟他同桌吃饭,随便吃了两口就回房去了,张阿姨也不在,于是餐厅里顿时只剩下我跟他两个。
宗岩很不客气地挪到了我身边的位置,一改这段时间的高冷姿态,嬉皮笑脸地跟我说道:“我爸快来了,今天中午就能到。”
“所以?”我看都没看他,继续喝自己的粥。
“他老人家还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早前我把他送出国旅游去了,这次回来想见这两个宝贝孙子和儿媳妇。”
我震惊了:“真的?你怎么不跟他说实话?”
“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了。如果我妈还在,我会跟他说实话,但现在不行。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他这次出国这么久,不是单纯的旅游,顺便做了个心脏搭桥手术。”
我再一次震惊了,之前没精力去想宗老爷子为什么一直不过来看孙子,后来有时间想了,只觉得想多了费神又伤心,还是什么都不想最好。
“他不会住太久,我会劝他早点回家的。就是演一场戏,对你来说并不难,我们以前又不是没演过。”
“这是本职工作之外的工作,要加工资。”我对宗老爷子的印象还好,我理解宗岩不想让老人家伤心的心理,所以忍不住心软了。
因为我想起了我爸,子欲孝而亲不在,这是很痛苦的事情。
我是跟宗岩一起回的水云间别墅,为了假装真实,我们踩着时间去超市做了一番扫荡,尽量把别墅营造出一股两个人住的假象。
老爷子赶过来后直接嚷嚷要见他的大孙子,等看到只有康康一人后,立马问道:“还有一个呢?安安呢?”
“爸,安安不舒服,小檬妈带着孩子去另外一套房子住了。”这时宗岩一早就想好的答案。
我赶紧附和道:“爸,孩子免疫力差,康康现在没生病,如果把安安跟他放一起,康康准得也感染。其实没什么大病,就是感冒烧,正住院吸痰呢。”
老爷子将信将疑地点了头,舟车劳顿导致他疲乏得很,以至于宗岩提议出去吃饭时,他死活不肯再走了。
于是我只能跑去菜场买了一大堆菜,准备被老爷子来一顿丰盛的午餐。
可我没想到的是,一回别墅,保姆就挤眉弄眼地拦住了我:“太太,容小姐来了。先生怕你跟容小姐吵架,所以让我先提醒你一声,他说他给你的消息你没回。”
废话,我两只手里拎着多少菜?我哪有多余的手把手机拿出来。
老爷子还在客房里打盹儿,我刚踏进大门,宗岩就过来帮我分担了一部分。
把菜往厨房里送时,容曼儿出了奇地没假装温柔大度,全程黑着脸,好像我跟宗岩杀了她全家一样。
“阿岩,你难道打算一直在叔叔面前跟顾小檬假扮夫妻吗?”
“我爸的心脏搭桥手术做完才多久?这段时间不能刺激他,等以后他的健康状况稳定下来了,我会跟他说实话。”
容曼儿也是被刺激大了,竟然当着我的面抱住了宗岩。
看到她娇滴滴的一面,我承认,确实挺赏心悦目。
结果,我什么都还没说呢,宗老爷子的咳嗽声竟然在我们身后响起。我回头一看,老人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棍子,正铁青着脸急匆匆往这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