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不相信方连成,他跟我非亲非故,不可能帮我再把孩子重新讨回来。
所以我拒绝了他的提议,但他的分析却在我的脑子里回荡了一夜。
方连成说他有的是办法弄走安安的抚养权,我知道,他确实有办法,但是我并不打算放弃。
我第一次动用了准备留给儿子们的成长基金,离婚后的两百万,加上宗岩强迫我后被我索要来的一百万,一共三百万。
这么多钱,够我请到一个足够有名气的律师了吧?
可当我走进跟方连成的律师事务所差不多齐名的律师事务所后,当我跟他们说要跟宗岩打官司后,之前还热情洋溢的律师,竟然眨眼间就拒绝了我。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他们无能为力。
在碰了一次次钉子后,最后有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同意帮我打官司了,他没什么名气,收费却不低:二十万。
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于是我答应了他的要求。
回到水云间的别墅收拾东西时,我本来想跟宗岩讨要做保姆的工资的,可想到我跟他之间的现状,我就没脸再跟他要钱。
所以我一分钱没拿,收走了我妈跟我的东西后默默离开了他家。
经过窦天泽的院子门口时,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叫我,没多大会儿,窦天泽穿着拖鞋跑了出来:“小檬,你需要我帮你找律师吗?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我鼻子微微酸,惨笑道:“不要,我已经找好了。”
我说着继续往前走去,窦天泽却忍不住追上来挡住了我的去路:“小檬,让我帮你吧。”
“天泽,真的不需要,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绕过他就准备离开,可窦天泽还是不死心地说了句,他已经帮我找好了一名业内有名的律师,明天就会联系我见面。
于是我谢绝了我自己找的那名律师,改用了窦天泽帮我找的律师。
第二天跟律师商议怎么打赢这场官司时,他暗示我在法庭上说一些诋毁宗岩的话,这并不是我所愿意看到的局面。他跟我分析了我的劣势,比如我没工作、没钱……
我听得浑浑噩噩,只问了一句:“我有多大的胜算?”
律师盯着我,很认真地说道:“正常来说,你有百分之八十的胜算;可以你现在的情况,能有百分之五十就差不多了;鉴于对方是方连成做他的辩护律师,我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
“百分之三十?”这还是在需要诋毁宗岩的基础上得来的概率!
我想起方连成的话,他说一旦上了法庭,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很丑陋,果然如此。
安安是我们的儿子,他长大后如果知道他的亲爸妈在法庭上相互抹黑,会有多难过啊?
就在这时,律师的眼睛突然一亮:“你说你们结婚前就怀孕了,结婚期间宗岩一直没承认自己是孩子爸爸是吗?”
我纳闷地点了头:“对,他是在我流下离婚协议出走之后才承认的。”
“那万一安安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呢?”律师诱导性地冲我挑了下眉头。
我不解地问他是什么意思,律师跟我解释道:“或许,你可以先带着你儿子跟宗岩去做一个亲子鉴定,如果他现儿子根本就不是他的,肯定不会再跟你争夺抚养权。”
我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建议好,犹豫道:“他说不定还是会争,好报复我。”
“但那个时候法院是绝对不可能把安安判给他的,因为他不是孩子的父亲。”律师一语点醒了我。
我猛地睁大了眼,可心里慌慌的,总觉得这个提议有很大的漏洞:“可他们应该百分之九十是父子关系,我怎么在报告里做假?”
律师愣了下,似乎对我不开窍的言论很无奈。
他暗示我可以买通鉴定中心的某些人,只要到时候提供的检材调换一下便会万事大吉。
“让我考虑一下吧。”我的脑子很乱,我一直回想着方连成跟我说的那段话,现在有些后悔自己的坚持了。
“也好,但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要考虑多久?我们必须尽量想到对策。”
律师的催促让我心焦,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方连成那边能用什么办法阻止我留住抚养权?孩子是我生下来的,就因为我没工作吗?我可以马上去找一份,体面的找不到,端菜洗碗这样的工作总是可以找到的。”
“比如你精神方面有问题,或者你有重大疾病……等等,法子有很多,就看对方怎么操作。”
我忍不住笑了:“我没病,我的精神状态也很好,他能怎么操作?”
律师摇摇头,似乎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