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的一瞬间,纪诺林接通了电话,丁怡听到他的声音顿时降了八度,口气里带着卑微和顺从,“喂?没有呀,我刚才看到了一个大客户,便邀他上我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啊?是吗?开始剪彩了?我这就下来……”
楼下的锣鼓又响起来,丁怡走到窗口往外看,看见纪诺林正扶着一个穿格子西服的头花白的胖老头,红绸布已经拉开,两个身材婀娜的女孩穿着红色开高叉的旗袍,托盘里托着剪刀,笑盈盈望着纪诺林和胖老头。
老头颤颤微微走过去,纪诺林赶紧把剪刀送到他手上。
前面的锣鼓队敲得震天响,纪诺林下意识的仰头往上看,丁怡往后退了一步,突然觉得有一丝异样。
皱眉想了半天,却又摸不着头脑。走到办公桌前的座机旁,丁怡又试着给宋丽打了个电话,没想到这次才响了两声,电话便接通了。
“喂?哪位?”宋丽漫不经心的声音传过来,丁怡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干什么去了?打了好几通电话你都不接!”
“呃?我刚才在浴室给宝乐洗澡呀?这是什么鬼电话,你的手机呢?你现在在哪儿呢?听说你跟你姐干架了?”宋丽的声音里带着调侃。
“别说了!你快点来接我!带点钱来!我身无分文,身上的衣服都是借来的!”丁怡没有解释,直接把地址报给宋丽。
半个小时后,宋丽开着车到了金百万商场的楼下,剪彩已经结束,纪诺林陪着那个老头在接受读者采访。
丁怡把宋丽带来的钱放在纪诺林的办公桌上,又留了张字条,便跟宋丽回到酒店。
一路上把丁怡把自己跟姐姐吵架的经过讲了一遍,却没讲她跟雷泽昊在咖啡馆里生的事情。
宋丽听得笑弯了腰,“我就说嘛,你是个潜力股,别看平常温温柔柔不爱多说,其实心里藏了个母老虎!居然敢跟你姐干仗,你真行!”
“哎!那不是话赶话嘛,其实妈走了,大家心里都挺难受,也挺自责的,都觉得自己从前不听话,妈为我们操心太多,现在想弥补,却没机会了!”
“得得得!你妈不也想看见你俩这样,听我的,老老实实回去跟你姐道个歉,姐妹哪有隔夜仇!而且丁欣也不是小气的人!”宋丽撇撇嘴。
“你是怎么知道我跟我姐吵架了?”丁怡问。
“雷泽昊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呀,叫我劝劝你……他好像还挺着急,我还想问清楚到底咋回事呢,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啊?”丁怡呆呆的,接着又小声咕哝着,“怎么会是他。”
“你说什么?”宋丽没听清,皱着眉问。
“呃,没什么,没什么……”丁怡面色微红,表情有点不自然,“你送我回家吧!我不去你那儿了。”
“呃……你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宝乐还等着干妈呢!说这几天没见干妈,都想你了!”宋丽愕然。
雷泽昊的名字让丁怡心烦意乱,她此刻只想赶紧回家不再想也不再听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事情。如果跟着宋丽去酒店,她肯定又要大肆对雷泽昊说一番好话,比如丁妈的葬礼他没少出力,人有事时才见真心等等之类。
“你先送我回家吧,我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晚上过去找你,乖哈……”
“呸!”宋丽还是打着方向盘,开着车往丁怡家的方向驶去,“我明天就走了啊,中午的飞机。”
“这么快?”一听说宋丽要走,丁怡心里有点失落,一想到以后要独自面对雷泽昊,她就有点害怕。
“哟,舍不得我呀?那跟我回深圳做老板娘吧,别开这破花店了!”
“你那是什么老板娘,分明就是老鸨子!”丁怡撇撇嘴,“我的花店怎么了?每天跟花朵作伴,总是面对你们那些庸脂俗粉强!”
“那你还说!就会在这儿瞎逼逼!哎我可跟你说,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雷泽昊真不错,我看他对你有那么点意思,要不然,你就再考验考验,然后就把他收了吧!”
丁怡做贼心虚,红着脸低下头,“你瞎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这么做我觉得对不起霍天力!”
“你是不是傻?霍天力当初肯为你挡那么一枪,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为他守活寡?你为什么不换个想法,也许雷泽昊是霍天力派来拯救你的呢?”
“啊?你脑洞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