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告诉我啊,你不说出来我怎么能明白呢,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它,解决它吧!”叶晨向童瑶靠拢问道,她明白那些刺骨的痛。
童瑶定定地看着叶晨,看着这些年唯一的好友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眼泪突然毫无症兆地流了下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却如缺了口的堤坝怎么止也止不住。
叶晨一看就慌了,她知道童瑶以前晚上经常偷偷流泪,因为她一哭眼睛就会红肿,可童瑶从未当着她的面哭过,“怎么了,你别哭呀,如果你不愿意说咱就不说了.”
长久压抑的泪水一旦决堤哪能说收就收,这么些年了,那件事藏在童瑶心里,带给她那么多无法说出口的痛苦,她真的是受够了,她其实很想找个人好好倾诉一番。
叶晨只劝了一句,见童瑶真是悲从中来、痛不欲生的样子,也不多说了,干脆一把抱住童瑶打算任她哭个够,是谁说了,流泪也可以减缓痛苦不是么。
无论是即时还是长期压抑的痛苦都需要及时宣泄出来,童瑶总觉得几年来,该流的泪已经流光了,回国前,至少在遇见陆秉宪前,她的心几乎已是平静无波了。
但从踏上东江机场的土地开始,那颗平静得似乎愈合了的心却再一次有了裂痕,特别是站在母亲的坟前时,除了悲伤她现自己还有不甘。
那一年,生下孩子刚刚一个月,童瑶的母亲童梦绢突然地清醒过来了,童瑶以为天可怜见,也许是老天爷终于看见了她的努力,不忍心让她付出的一切白费,所以将母亲还给了她。
但还来不及高兴,童梦绢的肾衰竭却变得异常严重了,医生一脸沉重地向童瑶表示,透析只能暂时缓解,必须要换肾才行,不然生命会有危险。
童瑶自己的肾和童梦绢不符,只能等待其他肾源,最要紧的是还需要至少三十万的治疗费用,可一直忙碌的童瑶查过户头之后,才现除了合同协议的钱已经到帐之外,美国之行说好增加的二十万却一个子也没见,这下童瑶傻眼了。
无奈只有打白秘书的电话询问,但白秘书的电话已经不通了,想必她去了加拿大之后就将电话换掉了,童瑶不死心地回忆当日在停车场见到的那个女人的车牌,虽然没看清她的长相,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总是相关的人,可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只记得是一辆鲜红色的甲克虫。
因此,半个月后,当医生通知童瑶说在某城找到了合适的肾源时,童瑶却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之前的二十万早就用得所剩无几了,生下的虽然是一对双胞胎,但不是儿子,也没有另补的十万,她急匆匆的将母亲买的小房子卖掉,也只卖了八万块,加上手头上的钱总共不过十来万,而那个肾源加上手术费、住院费就需要二十万左右,还不包括手术后抗排斥药物等等的费用。
那时候童瑶真是急得焦头烂额,除了到处找寻红色甲克虫的下落之外,也给医院说了不少好话,最后医院方面终于松了口,答应以她手上的钱可以先进行手术,但因为时间上拖了七八天,等医院方面决定了,再去确定时,某城那个适合的肾源已经被其他人抢了先。
这一下子让童瑶又是懊恼又是愤恨,可是怨自己无知和医院无情也没用,恨那个雇主不守承诺也找不着人,童梦绢的病情却更严重了,出现了血尿,恶心、呕吐,什么东西也吃不下,整个人迅速衰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