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万籁俱静。
重阳宫中却灯火通明,全真七子除了在外游历的马钰,如今全都齐聚一堂,神色凝重地望着中央书案上,用一小块石子固定住的便签。
“素问全真教武功天下第一, 晚辈不才, 特来讨教一二!若我赢了, 请将贵派全真剑法口诀交出。若我输了, 则奉上九阴真经一卷!古墓三代徒,李莫愁敬上!”
这是三个时辰之前,有人扔进丘处机房间的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非常清秀,措辞却很直接。内容更是叫人火大!
见过挑衅的, 没见过用这么无耻手段挑衅的!抢人门派心法, 你还理直气壮了是咋地?
“古墓派李莫愁?听都没听说过!哪里来的无名小卒, 敢跟我们比试,还要我们输了以后,把全真心法让出去?简直大言不惭!”郝大通生气地说。
“古墓派?难道是隔壁的活死人墓?”谭处端分析。“那位差点做了咱们师母的, 好像也收了徒弟。这人自称是三代弟子,莫非是那位的徒孙?”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声冷哼。
“让她来!既然大家都是左右邻居,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师傅没教好她,我孙不二不介意尽一尽好邻居的义务好好管教她一番!”
全真教中唯一女性,排最末的孙不二擦拭着手中宝剑,冷哼着说。她想起那个女人来了!若干年前在后山, 那人打败了自己之后,还嘲笑她学艺不精。说王重阳门下果然都是平庸之辈!
光是这仇,她孙不二就能记一辈子!
其他几人纷纷响应,唯有丘处机不声不响,盯着烛火若有所思。
“二师兄?”孙不二见他没有反应,又叫了几次。
丘处机回过神来,与众师兄弟对视一眼,叹了口气,说:“这一战,无论如何都要打,无论如何也都要赢。”
郝大通立即附和:“师兄,你放心,人家都这样欺上门来了,我们要是不应,岂不是要让天下人笑话我们是怕事的懦夫?那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走动?”言辞间满是自信,自动忽略了丘处机所说的后半句话,还有他们可能会输的意思。
见师弟师妹都没明白自己话中的深意,丘处机只好又说:“古墓派可不简单。祖师林朝英可是能跟咱们师傅相提并论的,惊才艳绝之辈。当年她跟师傅的比试,你们也都该知道。连师傅都败在她手下,不得不让出住了多年的活死人墓,转而建了这重阳宫。如今她的徒孙找上门来……我们可千万不能轻敌!”
谭处端说:“后来不是澄清了?当年那位之所以能在石头上写字,是因为事先在手指上涂了化石粉。用的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小聪明,不算真才实学!师傅之所以输,也是因为心思没那位深沉而已。”
“话虽如此……”丘处机哭笑:“师傅与那位的恩怨,咱们作为弟子,实在不敢妄议。只不过有一件事,你们莫要忘了。这信笺上提的九阴真经,明明是咱们师傅自华山论剑后得到的,又何时成了她们古墓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