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转移阵地,这里当然不能留着。快走吧,看来西子楼的线索至关重要。咱们必须尽快赶过去!”凌波扬起马鞭,马儿吃痛,撒腿狂奔起来。
唐风凌波快马加鞭赶至杭州西子楼。
这是西子湖畔最有名的青楼。
二人到时,天色已晚,正值西子楼最热闹的时候。凌波将马系在距离西子楼百尺之外的杨柳树下,带着唐风运起轻功,潜进了西子楼。
到了一栋精美楼阁前,凌波道:“胭脂性情古怪,不喜外男,你别进去了,在这等着。”
唐风点点头,凌波进了楼阁。
楼阁不止建得十分精致,里头摆设也很富丽堂皇,四周都挂着颜色淡雅的轻纱,晚风拂过,吹动轻纱,带起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呦呵,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随着一道娇媚的女声响起,一抹倩影从画着大红牡丹花的屏风后走出。她穿着一袭单薄的纱衣,酥胸半露,长半披,气质慵懒又神秘。
见到好友,凌波身上的寒气瞬间消散,她大咧咧地拉起裙摆,坐在房中央的桌边,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别提了,我倒霉到家了!”
胭脂闻言,挑起柳眉。“普天之下,竟还有让你吃鳖的人?”
她莲步轻移,风情万种地来到凌波身边,极其自然地夺过凌波手上酒壶,也喝了一口,毫不嫌弃。
凌波叨叨絮絮地将近来之事讲给胭脂听的时候,外头的唐风却遇上了事。
两个五大三粗的魁梧汉子骂骂咧咧地经过此处,唐风不愿生事,主动避到角落。却听到二人议论道:
“昨天李大人家的母老虎刚来闹过,今天又来了两位阎王爷。”
“该死的江湖人,上哪里死斗不好,偏偏在咱们西子楼!这下好了,砸坏了东西,妈妈一心疼,肯定又要折磨姑娘来解气。姑娘们一受气,铁定要拿咱们撒气。”
“老天保佑,但愿这两位阎王爷不要砸东西,妈妈不生气,姑奶奶们也不生气。”
一开始听到两人对话时,唐风还是一脸微笑的。但一听到“死斗”二字,他的表情就变得肃穆起来。
唐风跟在二人身后,到了大堂。
打斗已然开始。
一人身高七尺,身材消瘦匀称,双手各拿着一柄锋利短刃。另一人身量矮小,却拿着一把九尺□□。二人正斗得难舍难分。
唐风观望了下,觉那身量矮小之人远不是高的那人的对手,身上各处都被短刃割伤,见了红。而他身后不远处,还站了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小男童,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喊道:“爹爹,别打了!”
男童的样子,倒与身材矮小之人有几分相似。
唐风正要下场阻止,却被一只手拉了回来。
凌波不知何时也到了此处,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下方打斗的两人,神色中透出一抹极致的冷。“别管。”
唐风不解:“为何?”
凌波冷冷回答。“江湖上有规定,展开死斗需要双方一致同意。同意后,比试一旦开始,若无一方死去,就绝不能停。比试途中,任何人胆敢介入,都将被视作公敌,被整个江湖追杀。”
“那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孩子的父亲死去?留下那么小的孩子独自一人活在这世上?”
凌波看了眼在角落里的孩子,嘲弄道:“他这个做父亲的自己想死,你就算搭上自己,阻止了一回,也帮不了那孩子什么。”
此时矮个子正好被高个子的短刃划破右手经脉,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鲜血四射。
“爹爹!”
男童绝望地哭泣着,想要跑向父亲。但无奈被身后的男人牢牢抱住,动弹不得。
唐风看得难受,“你们这些侠士,不是一向侠肝义胆,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吗?那么这种毫无人性的规矩,又是谁创下的!”
“几百年了,这套规矩从没变过。一代又一代的人守着的规矩,你就算知道是谁立下的又如何?”凌波的声音无比冷静。“真正的江湖,真正的无拘无束。从来都不意味着美好。”
她最后一个字说完,高个子的短刃正好落进矮个子的心窝。
“爹爹!!”
男人撒了手,孩子急急忙忙地跑到死去的父亲身边嚎啕大哭。
高个子男人一脸得意地收起兵刃。
孩子愤怒地向他吼叫道:“我一定会杀了你,为我爹爹报仇!”
高个子男人整理衣着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着孩子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杀气。
唐风面露担忧地注视着他,右手指间一枚黑色珠子蓄势待。
但是男人并没有对孩子出手,他双手抱胸,目光掠过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语带威胁道:“谁打算收养这孩子,站出来!”
人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上前。
唐风不解地望向凌波,祈望她能给自己解惑。
“江湖上还有一条死都不能触犯的规矩,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可祸及家人。杀人父母,辱人妻子者,当被天下英雄灭尽满门。他杀了孩子的父亲,孩子将来当然可以找他报仇,他此时却不能斩草除根。不过,他能给孩子的师父下战书,甚至威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