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六月,这几乎是我有生以来过的最充实的时光,课时国文、算术、符号、方程,闲时也可侃天说地,不时还能偷偷瞅上几眼颜安,晚上回家了还不时能翻上几眼几乎被我搁置的《众阁道志》。
这的确不是我不愿意去看它,而是这书里的类容几乎大都是古文,晦涩难懂的紧,即便偶尔会有些注释,但以我现在的文化水平,想要将其完全理解,着实是为难了些。
当然,作为一个几乎是地里边长大的孩子来说,念书永远不是他唯一的任务,这时候大片大片的玉米地已经变成了一片枯黄,褐色的玉米须子密密麻麻的纠葛在一起,这是已经彻底成熟的标志。
我作为家里的独子,自然是有义务也有能力去帮农,老妈还特意挑了一个周末,让我没有借口的随她去了玉米地里。
那时候采摘都是全用手工,通常是背着个大大的竹背篓,将成熟的玉米棒子从根茎连着厚实的玉米叶子一起掰下,顺手就丢在身后的背篓上。
不过这样一片玉米地给掰下来,肯定会连着两三天都得腰酸背痛的,毕竟我平时干的活并不算太多,虽然也有把子力气,但不如爹娘来的扎实。
像现在,我不过背了一半背篓,就已经是感到浑身乏力了,不得不坐在田坎边上喝口凉茶,稍稍休息下才能继续。
不过说来也怪,这已经是三伏天了,我干这半天农活,却始终连汗都没流多少,像往时我估计早就已经是汗流浃背了,哪像现在这么悠哉。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就这样将草帽搭在了脸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我妈估计也是心疼我,居然没叫醒我,换成以往我肯定很乐意这样,不过现在我却乐不起来了。
因为朦朦胧胧的,我突然听到一个十分轻柔的声音在悠悠的呼唤我的名字,这种感觉就如同一个空旷的房间内,有种声音在回荡,但你偏偏又不知从哪里来。
“虎子、虎子!”
我昏昏沉沉的嗯了两声,因为我下意识的觉得这道声音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似乎又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是哪儿?”
我逐渐变的清醒了,不过这四周再不是一望无际的苞米地,而是看不到头的空白,所见之处全是一片茫然,没有太阳亦没有白云,仿佛与世隔绝,又好似触手可及。
“虎子!”
这声音再次从我背后忽的响起,我也顺势往回一看,不知何时那里已经有了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那里,她与我对视的一刹那突兀的莞尔一笑,当真是春水垂帘淡抚面,桃花舒颜映青衫。
而且她的装扮十分少见,样式有些类似于西服,一竖长长的双排扣边上,还各带着一个暗斜口袋,有些像书里面看过的红军军装,而且她腰间还束着一条紧实的腰带,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好的展现出来。
至于头则是编成两条长见的大辫子,一条放在身后,一条斜着搭在胸前,侧着身子就这样浅笑着看着我。
我敢肯定我绝对没有见过她,毕竟像这种程度的美女,是个男的见过一次都不可能会没有一点印象的,但那种淡淡的熟悉感却怎么都抹除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