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样成么?”冯师傅就是一开始对于林知县提出要好好考察柳清菡的那个人,在考察柳清菡的时候,柳清菡对答如流,他也从轻视开始佩服起柳清菡,抛开年纪问题,好几次不耻下问的请教一些问题,柳清菡答的十分有理有据,甚至在冯师傅有些文献里找不到的答案,有时候还能从柳清菡这里得到具体的有力度的答案,让冯师傅更是重视柳清菡并且对于她的话开始深信不疑。
“冯师傅您指挥修建的梯田大体都是这样的,您记得在边梗处多留一些空地。”柳清菡说道。
“留这些空地做什么?”黄光年询问道,他家有时候为了收成还会特意在边梗处多种植一些稻田:“这样不是浪费种植的土地?”
柳清菡摇了摇头:“这已经不是面积的问题,要是水土不好好保持,早晚要变成荒地,我们修建的是坡式的梯田,边梗处留有很多空间种植黄花草,桑植果之类的作物能巩固地埂,保持水土,增加土肥力。”
黄光年听得一愣一愣,其实他还是不怎么明白。
就是冯师傅这个内行人掏出一张纸壳还有一枚黑炭块,在柳清菡说的时候做笔记,看的柳清菡目瞪口呆的。
“冯师傅,你,你带这些做什么?”黄光年看见冯师傅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黑色煤炭和纸壳。
冯师傅不大好意思的说道:“人老了,记性就不怎么好了,只能用纸笔记下来,回去怕忘了。”
“没事,您其实不用这样,我最近几天都会来这里,您到时候有什么不知道的都可以问我。”柳清菡也是第一次见冯师傅这样学习狂人,哦是第二个,前面还有个姜师傅的。
黄光年看冯师傅这样的大师傅都这样,对于修建梯田更加有信心了,对于柳清菡更加殷切暂且不提。
“冯师傅,赶紧去吃个饭。”一个人过来喊冯师傅。
“你们还没有吃午饭?”柳清菡问了一句那个人。
那人笑着点了点头:“冯师傅就是较真,第一次修建,他就是想要好好修,老毛病了一直改不了,你就是冯师傅说的那个提出梯田的小姑娘,看上去还真是年纪轻轻的,我跟冯师傅都一把年纪了,还比不上你们年轻人的头脑灵光。”
“您一定是冯师傅的好友杨师傅吧,很高兴见到您。还有您说的那些夸赞的话我当真是当不起,我也只是偶然曾经接触过一个修建水利农田的隐士,也就是照搬硬套,比不上两位经验丰富,还有敬业辛勤,我去看过七月桥的河堤听说还是您老跟冯师傅建造的,当时我可是吓了一跳,有幸碰上两位名副其实的大师傅。”柳清菡谦虚说道。
那老者微微一愣,没想到柳清菡会知道他,哈哈捻着长长的胡须笑道:“小姑娘,你倒是聪敏,你可比老冯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有见识多了。脾气也比他好多了。”
被形容又臭又硬的石头的冯师傅一脸无语凝噎。当着人家的面呐。
“走,走,赶快去吃饭,别搭理这家伙。”冯师傅推自己的损友走。
柳清菡看着冯师傅和杨师傅互相推搡吃饭,脸上带笑,她也是很喜欢跟这样耿直虽然有些固执的老家伙打交道,说话直爽,也从来不拐弯抹角的。
一群工人胡乱吃了饭,回来继续修建。柳清菡在拿起挎包里的等比例的图纸指挥。
柳清菡全神贯注的,一时没有注意,突然一大群的人带着锄头,耙子等等工具,朝着柳清菡修建的这一块的地方走过来,看上去气势汹汹的。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好好的来别人家的田地修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林知县要收了咱们的田地。”一个人扬声大喊道:“大伙快来看看啊!我们也就是这几亩田地了,要是没了这些田地我们要怎么活啊?”
“你们快住手,住手!”
“滚出去,快滚出去!”
一大群的人大声喊道,好几个工人被他们阻止了,一时之间形成对峙。
“卫娘子,现在可怎么办,这些人阻止施工。”一个工人走过来着急询问道。
“林知县没有通知他们?”
“这,我就不知道了。”
柳清菡看对面的群众吵吵嚷嚷的让工人停手,上前几步,大声喊道:“大家冷静!各位乡亲们,你们误会了,我们这不是霸占你们的田地,这还是你们的田地,只不过我们是林知县派来帮你们治理农田问题的。”
柳清菡的呼声显然有些用处,一个个叫嚷的人停下来,互相议论纷纷的:“真的?我们是不是误会了?”
刚刚扬言的那个人看情况不妙,对着后面的一个人使了一个眼色,群众里面的一个男人大声喊道:“他们都是骗人的!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们从来没有看见什么大官下来视察的,帮我们治理农田,你们信么?我看他们是看我们这里快要荒芜了,才动了歪脑筋,要是现在不阻止,以后我们要吃什么啊?大伙你们千万不要信这些外人!”
“是啊,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大官会好好的下来帮忙治理农田,我们都荒了多少年了!”
“我也不信,他们一定是要霸占我们的农田,你们记得隔壁李华村,不是一个大官说要给他们修建什么消暑场地,后面还不是被那些狗官霸占了好大一片的面积的土地,弄得人家种田,挖笋都要饶好的一段的路,打猎的那一个不恨他们……”适时地,刚刚那个前头的男人大声呼喊道。
“大家快把地下的修建的东西全给拔了,快,不然大家可就没有田地种田,以后没有饭吃了,只有饿死了!”
所有的民众的一拥而上,对辛苦建造的东西一顿砸,拔,扔踩,一旁来干活的工人只有几个,其他都在吃饭去了,他们根本阻止不了。
“等等,大家冷静点。”柳清菡站在修建堤坝的一个平台高地上,大声喊道阻止他们破坏,一时之间所有的人看向她。
“我们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们修理的这个叫做梯田,是林知县特地叫我们来帮忙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到县城里去问问林知县或者改天我们让知县过来跟大家说清楚情况。”柳清菡大声喊道:“我们不会霸占你们的农田,请各位相信我们。”
一时之间,被激怒的民众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带头的那个男人看黄家村的村民被安抚下来,心里急了,他反驳道:“乡亲们,你们要是要等那个什么知县,要等到猴年马月啊!我们这里的田地本来就贫瘠,分到的都是不好的,他们当官的哪会管我们死活,我们干旱的时候,有管过我们?饿死一大片的人,吃树根吃树皮,大家忘记了!”
他这旧话一提,显然比柳清菡这个外人要有力的多,一撺掇,所有的民众愤怒的比刚才还失控,稻田修建的堤坝被弄得一塌糊涂,好几个看准了一起掰扯。甚至连工人都打。
那群愤慨的村民一涌过来,柳清菡站在堤坝的高地根本没办法下去,另外一边是悬崖,正在她举步维艰的时候,几个人看准了柳清菡,直接抽了柳清菡站着的高地的板块,柳清菡又被几个愤慨的村民一推搡,没有站稳,一下子失衡,啊的一声从那堤坝上滚下去。
要是前面还好,最多甩到田地里,这里已经是最低的坡田,底下可是悬崖。
“杀人了!杀人了!”一个工人惊惧叫喊起来。大家一起看向刚刚推搡的高台,底下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吓得来闹事的村民一个个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