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言也不废话,直接掐了个指决道:“坦白从宽。”
外人眼里,此刻的百里言目光凉凉、不怒自威,便是大老爷们也忍不住双腿打颤,这男人好强的气场,被这种人给盯上,能坚持几分钟?
众人刚这么一想,便听蓝思雨转性般如竹筒倒豆子般将所有一切供认不讳,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分钟,讶然之余只听百里言说:“还不记下来?”
一旁的警员一个激灵,唰唰下比记录,仿佛慢一秒都是一种罪过。
“因何伤及无辜?”百里言虽没悲天悯人的心,可因为白沁心一个人累及那么多无辜,无疑是在坏白沁心的功德,这一点他无法释怀。
蓝思雨目光呆滞,宛如被催眠了般开口,但言语里的恨意却一丝不少:“片场的人都知道我和白沁心不合,我要做得太明显不是明摆着给人话柄?声东击西我也会,多几个目标怀疑不到我身上。反正那些人也没事,小打小闹而已……”
“两名工作人员因你险些丧命也是小打小闹?”那两名中毒者要不是白沁心当机立断做了处理,早一命归西了。
“这怪不到我身上,是他们自己运气不好。”蓝思雨毫无悔意,似乎人命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听得做笔录的警员险些失控,要不是看她是个女人,而自己又是警务人员不可随意动手,真想一巴掌忽悠过去。这时蓝思雨继续说,“而且孙乔和莫昕宇对白沁心很有敌意,片场里小动作不断,我多制造几个动乱矛头自然就到了他们身上,让他们两败俱伤多好。”
哇!这女人可真够狠毒的,不过终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下半辈子就在牢里去反省吧。
一切交代完毕,百里言起身,蓝思雨那浑浊的双眼终于转向清明,只听一语:“都记好了吧?”
“嗯,白纸黑字一目了然。”这一回还真不费吹灰之力,不由抬头仰慕看向百里言,这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只亮了个相,对方之前的一赖到底马上翻盘,厉害啊厉害。
蓝思雨有些云里雾里,她都说什么了?什么白纸黑字?心下忽然惴惴不安,一把夺过警员手里的笔记,这一看就愣住了,她竟然都招了?什么时候的事?
“不不不,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不,我不知道,不管我的事,都是程翔自作主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行了,装疯卖傻个什么劲?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切记录在案,有什么话就对法官说吧。”警员夺过记录本,小心抱在怀里,可别给他弄破了。
“不不不,这不可能,我怎么会……”蓝思雨猛然收声,疯般拽着自己的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刑讯逼供,我要告你们……”
“刑讯逼供?小姐,看看你自己,好端端的别胡乱污蔑,罪加一等……”
蓝思雨眸光一凛,猛然低头朝桌面撞去,登时额头破皮,起了个大包,笑道:“这就是证据!”
众人大跌眼镜,这女人可真狠,竟然来这招?警员抽了抽嘴角,指了指墙角的监控:“那什么,都录着呢啊,别给我们泼脏水。”
蓝思雨忽然勾唇一笑,就势浑身一抖,羊角风似地往地上一滚:“救、救命……”
纵然知道蓝思雨有做戏的成分,可警员们也不能不管不顾,万一人家真是有病呢?刚要上前,百里言率先走了上去,低头瞅了眼不顾形象装疯卖傻的蓝思雨,蹲下身子轻言一句:“嗯,精神有恙,脑子不错。需要我给你请律师吗?”
蓝思雨登时眸光一亮,他终究还是是于心不忍的,不由点了点头。
“很好,继续保持。”百里言唇角一勾,起身道,“抬出去。”
也就是真的有病咯?众警员不敢耽搁,马上将人给抬了出去。蓝思雨转头而望,他说要给自己请律师,也就是说自己最终会全身而退咯,有了这个想法,眼神再次转而痴迷,他是在意自己的,今天来就是做做样子,目的是为了救她脱离苦海。
百里言踱出审讯间,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蓝思雨,做戏做全套,可别枉费了他一番心血。
当白沁心步出审讯间的门时,百里言早已斜倚门口等了半晌,抬眸笑道:“完事了?”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十分钟吧。”
“……”这么快,这次还真是输了个彻底,白沁心白了百里言一眼,问,“她有说为何伤及无辜没?”
百里言轻笑一声:“脑子有病。”
烦心事还是交给他吧,百里言说着牵起白沁心的手:“吃饭去。”
“喂喂喂,拉拉扯扯干什么?这里是警局……”
百里言牢牢牵住白沁心的手,闲庭信步:“你若不动何来拉扯?夫人,都看着呢。”
“……”白沁心霎时无语,你还知道有人看着啊?可一听这话再不好乱动,头一甩,神情自若抬步而行,只是手底不由使了几分暗劲,我捏死你。
“嗯,力道正好。原来夫人对按摩颇有心得,为夫的福气。”
你丫的,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小颜子和瑶瑶呢?”
“我让她们先走了,片场那边总得有人打点。”
“你倒是会使唤人。”
“那不是她们的本分吗?”
“与你何干?”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能不能不接话?”
“夫人问话,为夫不敢不答。”
“那我让你闭嘴,现在、立刻、马上。”
百里言含笑而望,当真不再多说一言,牵着白沁心的手上了车。
“果子,我想哭。”怎么对上他自己无往不利的利嘴就成了摆设呢?
“出息!”
“我说不过他,我堂堂滑泥鳅竟然拿他没辙,悲催啊悲催。”
“说明他有理。”
“我是女人,女人从来就不需要听道理……”
“那你想听什么?”不若本尊也学学?
“我想听……”白沁心忽然一愣,她想听什么?烦躁甩了甩头,“我什么都不想听。”
人参果打开面板,敲了几个大字,上书:女人喜欢听男人说什么?
一切尘埃落定,蓝思雨作为主谋的罪证已坐实,开庭受审百里言当真给她请了最好的律师,给出精神异常的坚定报告,官司打得很顺利,蓝思雨庆幸之余却被送上了医护车。
“你们要干什么?带我去哪里?”
其中一个医护人员目光凉凉:“你不是精神失常吗?当然去你该去的地方。”
“不,我没病,我不要去精神病院,你们放开我。”蓝思雨挣扎着大喊大叫,“百里言、百里言你在哪里?我没病,你知道我没病,你快出来和他们说,我不要……”
不等话说完,医护人员直接一针管狠狠戳入蓝思雨手臂,不消半刻,吵闹的声音渐消,总算安静了。
看着昏睡过去的蓝思雨,李逸风摘下了口罩:“早消停不就完了?非得我动用非常手段,真是闹腾得慌。”
等到蓝思雨醒来的时候,身处一间四壁软绵的白色小屋,手脚被缚躺在床上,转了转眼珠现自己动弹不得,霎时惊出一身冷汗。
“醒了?”
一道清越的男声起,往日这声音在耳里如同天籁之音,可此刻蓝思雨却一点不觉得悦耳动听,目光转向声源处,赫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是百里言又是谁?
百里言懒洋洋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正低头看着报纸,察觉到看来的目光,微微抬眸。
“百里言,你……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对吧?是不是,啊?”尽管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异想天开,可残存的侥幸还是让她将眼前的男人当做了救命稻草,一个激动就从床上滚了下来。
百里言翻了页报纸,眸中一片清冷之光:“看来脑子还不太清醒。”
“不,我很清醒,我没病,真的没病。百里言你救救我,现在也只有你能救我了,我求求你。”
“凭什么?”
“凭……不是,念在你我……”
“你我有何干系?”
“我好歹也是你曾经的未婚妻……”
一阵低沉的笑声自百里言喉头溢出,起身长腿一迈,走到蓝思雨面前俯视:“未婚妻?果然病得不轻。”
“好好好,都是我臆想,我不是你未婚妻,可是我喜欢你啊。从小到大我从没喜欢过任何一个男人,你是第一个,真的,念在我对你情有独钟的份上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你可以救我,不然也不会在这了对不对?我保证以后不再妄想不属于我的东西,也保证再不找白沁心的麻烦……”
“哦?我为什么会在这?”
“你……”蓝思雨一时语塞,明明那问话带着淡然的笑意,可听在耳里却犹如催命的符咒,抬眸一看,依旧是那副风淡云轻的笑脸,可怎么看都觉得是恶魔的微笑。心下一个咯噔,伏低了身子爬向百里言,“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而且、而且白沁心她不是没事吗?”
百里言后退一步,弯身嫌弃掸了掸蓝思雨并不曾触碰到的裤腿:“可是我心里不舒服。”
“什、什么?”蓝思雨莫名。
“你对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我这里很不舒服!”百里言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她是他命定的新娘,是他穷尽一生也要全力相守的宝贝,他都舍不得对她重言半句,结果被一个不知所谓的外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心想除之而后快,这让他怎么舒服?
“可是你明明给我请了最好的律师帮我打官司……”
“千方百计害人的时候不是挺聪明的吗?现在倒蠢了。”
百里言一句话,浇熄了蓝思雨心底最后那点希望之火,忽而大眼里蓄满了泪水:“所以、所以你是故意的,故意给我希望,其实是为了她报复我?”
总算想明白的蓝思雨坐在地上又哭又笑,一番笑闹过后,狠狠抬眸:“她到底哪里好、哪里好?区区一个白沁心,值得你这样对待?”
“她是我的宝。”就算她哪都不好,也是他百里言心头最温热的存在,最割舍不下的唯一念想。
“你的宝?哈哈,你的宝?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我对你的真心你一点都看不到吗?百里言,都说你是翩翩君子,举世无双,我竟然天真的信了。你这么狠,白沁心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知道你这样对付一个女人,她会作何感想?我真想让她看看你的真面目,到时候,你还敢说她是你的宝吗?我想没一个女人会喜欢你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狠心无情的男人吧!”
“她不是你,她也不是任何人。而且……”说起白沁心,百里言满眼柔情,“我喜欢她就够了。”
这话一出,蓝思雨愣神,原来不是他无情无心,只是他的情、他的心都给了别人。有了这个认知,不禁为自己的下场而担忧,落在这男人手上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登时又落下两行泪来:“百里言,你杀了我吧,不要放我在这里自生自灭,你要是还有一点不忍,就痛快点杀了我吧……”
“不,你阳寿未尽,如非必要,我从不杀生。”百里言淡淡一语,无悲无喜,吐出来的话却生生透着无情,“生有尽头,死非终点,动了我的女人,于你而言,最好的归处便是——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四字一出,百里言断然转身,干脆利落,再无多言,任凭身后咒骂不止——
“百里言,我诅咒你,诅咒你永远得不到白沁心的心,诅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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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不会有人觉得百里言太过无情了吧?
大封推大封推,亲们给力些,多多冒泡,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