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壮的心理压力是真大，他不像王麻子身败名裂，卷铺盖走人就行了，无牵无挂的。他家里有婆娘有孩子，就算他走了，他婆娘在村子里还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儿子也会被其他孩子欺负，成了一辈子的污点。

顾南征掀了掀眼皮子，嗤笑了一声，看着田大壮黝黑的脸上浮现出的惨白，讽刺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自己不为孩子、婆娘考虑，如今怎么好意思拿她们出来当借口？”

与林夏儿不同，顾南征一般不说废话，每次开口必然驳的人无可辩解，哑口无言。但田大壮这次已经被逼到份儿上了，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只开口反驳他。

“我这还不是为了他们母子，我虽然冒了一回险，可是只这一次，就比我们一年做活来的银子多，这样他们不就能过上好日子了，这点银子对你们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却是一笔大大的财富。

你以为我想吗？不过我是一个人，不用养家糊口，我混成什么样儿都无所谓，但是我不是！我得养家、养儿子，你是个识字儿的，我也想让我的儿子识字儿，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田大壮越说越理直气壮，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就合该顾南征他们家被他偷，他的腰板儿好像也挺直了些。

顾南征勾了勾唇，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是你真的成功了，你们家过上了好日子，你的儿子被送进了学堂，等他饱读诗书以后，知道供他读书、吃饭所有的银子都是偷来的，你觉得他会感谢你吗？

不，他不会，他会怨你、恨你，是你让他蒙了羞，他本可以干干净净的生活，却因为自己父亲的过错，一辈子生活在污点中，他一辈子都抬不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