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擂破战鼓,拔剑而起。斩下野神一根手指。
徐傲用尽全力,换来对野神掌心一刺。
那一日,用尽弓矢三千万。那一日,战袍化作血衣湿。
将军也好,兵卒也罢。唯有死战。
等到乌云散尽,残存士卒跪地痛哭。
忽有城外人来报,北狄大军已至百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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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徐傲再次清醒,已是三日之后。听得铃儿叮当,马蹄脆响。才觉察出是在马车里。
身边女子从一旁拿起葫芦,取了颗丹药。又从水囊里倒出一点水来,在掌心把那药丸化了,扶着徐傲的脑袋,喂他喝下。
“这是哪儿?”徐傲只觉丹药下肚,枯涩的丹田内总算有那么一点儿泉水冒了出来。逐渐去润了他的四肢百骸。
“你醒了?我们正在退往孤竹城的路上。”身旁女子见他醒了,从旁抽了一个垫子,垫在他的背后,扶他坐了起来。
“我们不是胜了么?”徐傲只记得,奋力刺了那野神一剑之后,一股阴寒的内力顺着长剑流淌过来,似乎是冻住了他全身经脉。所过之处,尽数僵硬。当那阴寒内力到了丹田的时候,他就如一座冰雕,倒在温热的血泊里。
“那天徐公子倒下之后,那尊野神也就退了。还不得大家重整旗鼓,北狄大军已经到了百里之外。这几日,我们一路逃一路杀,已经与他们战了数十回。”此刻徐傲才看清,这扶着他的女子,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用两根木枝固定了。
女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微微一笑:“我算是沾了徐公子的光,本来左臂受伤是不允许乘坐马车的,秦将军特地吩咐我来照顾徐公子,才讨了这个巧儿。”
“秦将军怎么样了?”徐傲努力回忆,似乎想起秦将军拔剑斩下了那野神一根手指,再往后的,就是自己集了精气神的那一刺了。
女子见他已经坐稳,也就略微挪了挪身子,靠在马车壁上:“秦将军如今每日里也就醒上片刻,大多时候都在昏睡。随军的术士大人看了,说是被野神的冷血撒了一身,阴寒入体。虽是及时喂食了驱寒的丹药,可也不是一时片刻能好的了的。”
“那徐虎,孙显圣,郑安平郑公子他们没事吧?”徐傲略微放下心来。
“您说的是那个胖乎乎自称是你哥哥的人吧?他和你弟弟都还活着,只是你弟弟丢了一只手臂,你哥哥倒是没什么事情。”女子右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水袋,用嘴咬开木塞,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徐公子的弟弟也是勇猛,瘦猴儿一般的人物,居然与那劈死了库尔哈兄弟的北狄大将大战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不是大军败退的太快,也不至于会丢了手臂。至于那个郑公子,呵呵,郑大公子在野神还没开始大肆屠戮的时候,就被仆役救了出来,应当是好的很呢。就算是受了伤,怕也只是心里受了伤吧”言语之中,对郑公子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徐傲暗叹,一场大仗,输了百万雄师。不知明日的路,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