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血,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扭曲的人脸、破碎的甲胄、折断的兵器、横飞的血肉。
孙显圣瘦猴一样的身影被一柄门板大的巨斧劈成两半。
徐虎肉球一般的身体在巨锤的击打下喷出巨量的血液。
王家姐弟被枪尖串起哀嚎、求饶。
郑公子被天上那个无可匹敌的魔神拧下了脑袋,是如此不安。
徐傲抛下了手中青铜剑,转身逃跑。无论是轻功也好,骑马也罢。身后的魔神总是寸步不离,尖锐的指甲挠着他的后背,划拉出一道道血痕。
徐傲猛然坐起,深吸了几口气。一座小暖炉,一壶养生暖胃的热茶,一个棉花垫子,以及一张兽皮充当的被子。车厢外的喊杀声忽远忽近,远的远似天边,近的好似就在眼前。
等徐傲披好衣服,找到了被塞在褥子下头的剑,北狄这次的进攻又已经被击退了。
今夜里第三次了吧。徐傲哀叹一下,这是今夜第三次进攻了。
原本和秦燕两军旗鼓相当的北狄,一场昭华城大战,砸断了秦燕两军的筋骨皮肉。也把秦燕两军的信心从云端摔到了泥地里,再狠狠踏上几脚。
他们利用人数上的巨大优势,将整个部落联盟分为三队人马,一队进攻,一队赶路,一队歇息。
等第二队到了,第一队整兵休息,第三队赶路。如此反复。
每次一触即走,绝不多做纠缠。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让秦燕大军残存的人马吃不好睡不了。他们想要败退回到孤竹城,正和他们的意思。等秦燕两军到达城墙下头。人困马乏之时,北狄大军驱赶着败军就如同牧人赶着羊群,趁着城门未闭,一举拿下孤竹城,再放出一个缺口,驱赶着败军往下一个城池赶去。
那些燕国的城池必然陷入两难抉择。放败军进来,城即刻就破。不放败军进来,就凭借城内维持治安的老弱病残,败亡也就在几天时间。
同样都是精锐,原本能够斗个旗鼓相当。怎奈何一个逃亡了数日,不眠不休。渴了解下皮囊喝口冷水。饿了从怀中掏出捂的热了的干粮啃上几口。实在太过困倦,就找个离得近的马车,在粮草堆上趴上一会儿。
只可惜,往往还没趴的热乎,北狄又一次的进攻就到来了。
到处都是厮杀,到处都是残肢。一个个轻伤员变成了重伤员,一群群重伤员无法抵抗的躺在马车上被劈成了死人。
每一波总会减员一两千人,这五六万人的队伍,恐怕也就能撑下四五十次冲锋,就得全部葬送在这里。
一辆又一辆死了战马的马车,被遗弃在路中央,堆上尸体、运不走的粮草、沾血的衣物、倒上一些火油,点起熊熊大火。既挥了最后一点余热为前头逃亡的友军略微阻拦了北狄的队伍。同时也保证了死后尸体不会被侮辱。更加不会被当做祭祀的礼物,献给哪个莫名其妙的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