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人跟人的差距就是那么大。”秦将军放下茶碗,往徐傲挪进了些:“一个普通军士的月俸是五十文钱,也就是半两银子。这次随我们北伐的精锐,月俸是一百文,也就是一两银子。你知道,最普通的医治刀剑伤的丹药需要多少?你看,你根本不知道。除了现在使用的那些土方子和最便宜的几种常见草药外,一颗治疗外伤的丹药,起步是五两银子。就是这些没上过战场的精锐五个月的月俸。而五个月,足够把普通的军士训练成这样的精锐。如果你是主将,手中只有一千粒丹药,你是会分给那些不一定会死的普通军士,还是会用来救治一千个演武堂弟子一样的身后各种家族势力纠缠的你口中的门阀士族?也许你会坚持将丹药分给普通军士,但是,在你刚下令把丹药分给普通军士,下一刻你就被同样出身世家门阀的副将夺去了兵权。”秦将军拍了拍徐傲的肩膀:“救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有钱,你愿意救治,你可以自己掏钱收购丹药,去救治你想救治的任何一个人。但是在战场上,任何一个将军都不会蠢到用五两银子的丹药去救治普通军士。”
徐傲梗着脖子不愿低头:“白起将军就会,因为白起将军是出了名的体恤下属。”
秦将军深深看了徐傲一眼,他眼中的坚信让他有些恍惚,似乎见到了当初初入军旅的自己。秦将军掌下更用力了些:“白起将军也不会。”
徐傲用力仰起头,直视身旁比他高出许多的秦将军:“夕会!他甚至都愿意给我治伤!”
秦将军起身,踱步到了门口,看着满院凋零,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是徐家人,夕也不会救你。”
徐傲刚想站起争辩,却又颓然坐下。要跟秦将军说什么?说自己根本不是千河郡徐家人?跟他说,夕莫名其妙的就想要救治自己一个山村里的野孩子?不说这一时嘴快会牵扯多少人,就算秦将军此时相信一切都是真的,恐怕他也不会同意。老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徐傲自认还没有说服他的本事。
想到此处,徐傲起身告辞,临出了院子,徐傲扭头回来:“秦将军,任何一个生命都是平等的。不论他的出身如何。告辞!”
秦将军看着他渐渐远去,一如看着自己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