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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与死者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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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喧闹的战场突然变得安静。在光日当空点燃时,光明扫去战场的阴暗,成批敌人顷刻间倒下。

之后象征胜利的号角声响起。

士兵们盯着一动不动的尸体,握着武器的手仍在颤抖,头脑里空荡荡的,连战斗已经结束了也没意识到。等士兵长让他们集结时,他们才回过神。

出于谨慎,他们仍给尸体浇上黑火油,由掌管火石的士兵长一一点燃,等到它们都烧成焦黑的脆骨,又将其一一敲碎,瓦解了威胁。

丛林的灵的树躯仍在熊熊燃烧。由于火焰将要蔓延到枝叶繁茂的树梢,所以火势更凶猛,把天空熏得阴云遍布。

士兵们凝望燃烧的天空,年轻的脸上被火影映得忽亮忽暗。

围歼丛林种族主要力量的战役目标在这一刻达成了。“我们胜利了……”这时候,年轻的士兵们忍不住出欢呼,劫后余生的笑声此起彼伏。渐渐地,从士兵到领兵者,从摩古城到沙漠,欢呼声汇成澎湃的声浪,响彻了天地。

历时两年的妖精圣地征服战自此画上终止符号。

“胜利了吗……”

同样年轻的比比特将军遥望被火海吞噬的神树,以及无力冲出人族包围圈的残敌,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漫长的远征终于结束了。洁净的莫拉河畔村落,那位心爱的女孩是不是还在等他呢?

与此同时,一个浑身缠绕着火焰的人影从神树上坠落。他艰难地爬行了一段距离,昂头望向浓烟外翱翔的飞兽,出嘶哑的求救声。呜叫声很虚弱,轻易被呼呼火声盖过了。

远在摩古城里的城民在蜗壳城堡上观望浓烟,肃穆的脸上不知道挂的是震惊还是悲哀。

在短短一年半内,他们曾经恭仰的丛林圣地被火摧残了两轮,终归逃不出殒落的命运。从此,他们要信仰远在北大陆的陌生神灵,而城中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去那个名叫“神圣维因兹”的教廷圣城朝圣。

只是,缅怀异族神灵萨夫卜雷的城民仅占少数,大多数人都为消弭了隐患而欣喜。庇佑丛林的异族神灵不存在了,至少能让狩猎活动更安全、顺利一些,不是吗?这一年来丛林种族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威胁,猎户不敢冒险出城狩猎,商队不敢入摩古城,城内仓库的兽皮、干肉都长霉毛了。城内外的物资得不到交换,城民生活得相当艰苦。

那些被当作寻常的和平日子,待到失去时才让人恍觉珍贵。

大火在萨夫卜雷之树上连烧了两天,浓烟沉成了一地的黑泥。到第三天,士兵们打扫战场时,还有零星的火苗在倔强地舞动着。

士兵们踩着咯吱脆响的灰骨架,警惕地扫视。遇到成堆的灰烬时,他们先用长矛捅几下,才蹲下翻找兽晶。

沿途可碰到不少焦黑的兽骨,还能从厚厚的灰烬中翻出闪闪亮的高等兽类的兽晶和树妖精的树心。被烧成硬沙块的战地上到处都是兽尸,其中有高等兽类的尸躯,它们的兽晶、毛皮、骨骼都是很值钱的战利品,而且不容易被烧坏,收集起来足以弥补这一战的损失。至于树妖精的树心,那可是能够给自然术士制造术士杖的珍贵晶石,具备极高的战略价值。

一个士兵正翻动白灰堆时,矛头碰到了有肉感的东西,抽出时,矛尖带了点血。“啊!”他倒退了几步,以为是蛮兽。其他士兵赶来,带着戒备把灰堆扫拨开来,现了一个被严重烧伤的人。

这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虚弱地挣动几下,喉间出含糊的声音。

“他还活着!”

“快带他去见医术士!”

于是,这个埋在炭灰中的年轻人被士兵急匆匆地送回临时驻扎的营地,在那里接受战地医术士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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