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裴以尧就坐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只身开启求学之旅。
陈听没有去机场送行,因为他还有最后一门课要考,只在进入考场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有一道飞机划过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最后一门考试是综合英语,考完下午四点半,大家从考场出来,就互相道别准备回家了。
吴应文还兴致勃勃地拉着林绻对答案,杨树林凑上去听了一耳朵,没成想就听出问题来了:“你、你们说什么?微观经济政策?什么微观经济政策?哪儿来的微观?”
吴应文眨眨眼:“嗯?不是最后一篇作文题吗?”
杨树林:“作文不是讲澳门吗!”
这一下,大家都懵了。
陈听最快反应过来,沉吟片刻,说:“是cro不是Macau。”
吴应文:“……”
卷哥≈ap;卷妹:“……”
杨树林:“苍了个天。”
就这样,大二上学期的课程,以杨树林的一个史诗级失误画上了终点。陈听把他送到开往火车站的出租车上时,他还一脸恍惚,不敢置信。
毕竟这么一失误,他可能会挂掉本系最重要的一门课,因为今年的考卷特别难。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老师手下留情了,希望老师不会笑死在办公室里。
送走了杨树林,陈听迎来了阮心。他提上早就打包好的行李跟阮心回去住了两天,就随他们一起回到了老家。
老家还是那个样,水网交错,使得冬天更加湿冷。陈听把行李都放在岸上的房子里,推开门,家中冷冷清清,毫无人气。
这房子是老家拆迁得来的,一共两套,属于陈听他妈妈名下的房子。但他妈并不愿意住在岸上,因为那条船才是她跟陈听的爸爸一起生活过的地方,所以这么多年也只有陈听会偶尔上岸住。
把大件的行李搬进屋,陈听又从中拿了两套家常服,这才往船上赶。他们家的船停在河岸边,与镇上其他的民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这河,连通的自然是大湖。
船屋是靠在岸边不动的,因为要拉电线,轻易动不得。但从这里划条小船出去收渔网就很方便了,比住岸上便利得多。
“妈,我回来了!”
走过窄窄的木板,陈听跑上甲板掀开门帘走进去,还没见着人呢就开始喊。
最先回答他的是熟悉的菜香,陈素从小厨房探出头来:“嗳,我们听听回来了,快过来给妈妈看看。”
陈听小跑着过去,“咚咚咚”脚步敲响木地板,“妈你做什么呢这么香?”
厨房很小,一个水池一个大理石台一个吊柜就是全部。陈素笑眯眯地给他看碗里刚盛起来的东西,说话声也轻柔温婉:“是你最爱吃的草头呀,这两天的草头最嫩了。”
说话间,陈素锅里的油也热好了。她熟练地在菜上洒些许葱花、淋一点酱油,再用热油一浇,搅拌开来,那香味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陈听深吸一口气,嘴里已是馋得很,余光却瞟见客厅的桌上还煮着暖锅,不禁问:“妈,你不是煮暖锅了吗?还做菜干什么?”
“你不是爱吃吗,暖锅里的草头又跟这个不一样的咯。”陈素把菜碗往他手里一放:“快端出去,你阮姨他们也快到了。”
客厅里开着空调,两侧用透明的门帘一挡,还算暖和。
陈听布好了碗筷,便听见外头有人喊他,循着声音往窗外一看,就见家住附近的陈阿公开着小船从旁经过。
“还真是听听啊,今年回来得可有点晚啊!”
“陈阿公。”陈听探出头去:“您慢点开,水波太大了,别把我家暖锅给晃翻了。”
陈阿公笑着摆摆手,速度反而越来越快,人家飙车他飙船,像个老顽童。当然,再快的小船也是晃不翻暖锅的,轻微的摇动反而使陈听会心一笑,有种亲切感。
回身掀开暖锅看了看,还是熟悉的食材熟悉的香味。陈听还记得奶奶还在的时候,管这叫“一窝熟熟”,冬天懒得烧菜,就吃这个,还能少洗几个碗。
没过一会儿,阮心和裴安青也到了,两家人坐在一块和乐融融的吃了顿晚饭,把远在国外的裴以尧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吃完饭,陈听才看到裴以尧来的信息。
裴以尧:到家了吗?
东湖蟹王:已经到了,刚刚跟叔叔阿姨一块儿吃饭呢。
东湖蟹王:你吃了没?
裴以尧:正要去吃。
东湖蟹王:汉堡?
裴以尧:……对。
可怜的裴以尧,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竟然还只能啃汉堡。但陈听知道他选择汉堡的原因大约只是方便快捷,如无意外,他能啃一个月的汉堡。
东湖蟹王:你也吃点别的啊,那里的中餐馆应该也有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