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倒不觉得荒唐,但明明知道别人有婚约,却暗度陈仓,生米熟饭的,在下反而觉得荒唐不已——自古奔为妾,哪有将未婚妻挤走的道理?”苏天寒的语气本来是温和的,但他的话却让屋里除了许美君之外的三人全部红涨了面皮。
偏偏他的身份与官职都在那里,谁也不敢当面顶撞,所以,屋里一下就陷入了尴尬。
“这个,这个是有误会的,贤侄,”许国柱到底是男人,脸皮也厚,讪讪笑着遮挡着,“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哪里舍得亏待一个?唉。”
许国柱重重叹口气,目光在许美君与许美华两人身上扫了几下,最后落在许美君身上,“如今你私自做主结亲,为父也不再责怪你了,只要你自己愿意,为父也无话可说了。不过,你出嫁还是应该从清州走,这里是你的家,你的嫁妆为父也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回来了。”
许美君看了看许夫人,转而看向许国柱,忍住了自己的酸楚道:“多谢父亲,如今我的俸禄不少,嫁妆完全可以自己准备。父母养我,对我有恩,父亲准备的那些嫁妆,就留在许家,我一概不要,就算是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了。”
“这怎么可能?”许国柱闻言愣了愣,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女儿竟然连自己准备的嫁妆也不要,原本想着借这个嫁妆,还可以让她回来——大女儿嫁了称心女婿,自己的女儿也应该称心才好。这样也算是一个圆满,谁知她竟然不要。“你的东西就是你的,谁家嫁女不陪嫁妆?你会被人笑话的……”
此时的许国柱似乎没有刚开始那会儿咄咄逼人,反而露出了一抹父亲的焦急,他了解许美君,一个倔强的人,和自己一样。
许美华在一旁听到许美君说不要嫁妆,眼底隐隐闪出了兴奋。她知道父亲许国柱给许美君准备了十万两银子的嫁妆,若是她不要,以后她必定也回来的少,那么这些东西不都是自己的了?谁会嫌银子多啊?
许美君凉凉一笑,“我被人嘲笑不是一次两次了,还会在意这些么?”
之前自己是骄傲的,快乐的,尽管母亲冷眼相对,也阻挡不了她的快乐,但自从撞见了许美华与霍霆玉的丑事,自己就被人嘲笑,后来慢慢年纪大了,没有出嫁又被人嘲笑,如今要出嫁了,自己还会在意被人嘲笑么,早就适应了。
许国柱一时无语了,他以为女儿最终还得回来,因为她出嫁需要嫁妆,自己会给她丰厚的嫁妆。
可是现在,她不在意这些。那自己还能做什么,让这个女儿重新回来?
“不行,我不能叫皇甫家看轻你,看轻许家,不然你进门之后,婆婆为难,妯娌嘲笑该怎么办?”许国柱目光炯炯看着许美君,“这里是你的家,你一定要回来,从这里出嫁。”
霍霆玉在一旁,看着许美君一脸坚决,心里羞愧难当——若不是自己当初鬼迷心窍把持不住,美君怎么会被人嘲笑呢?
“美君,回来吧,你出嫁若不从这里走,岳父大人会遗憾的……”他没有提许夫人,他知道美君与她的关系不好,对方也不关心美君的事情。
许美君此时也很犹豫,她心里很难过,看看父亲,他虽然脾气暴躁,但心里多少还是有自己的,那自己要怎么办?回来么?从这个伤心地离开么?
她迟疑了片刻,刚要说话,对面许美华柔柔道:“妹妹,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很霍郎,可是你也知道,感情的事谁也难以控制,我与霍郎恩爱难分,我知道你心里介意,我与霍郎也觉得对不住你……”
“够了,美华!”霍霆玉出言阻止许美华继续刺激许美君,他深深的厌恶这个举动,眼底看向许美华,眼底充满了警告。
许美华心里嫉妒与恨意更加浓烈,刚才他对许美君说话充满了怜惜,而对自己竟然这样吼叫,她顿时红了眼圈,“夫君,你吼我?我说错什么了?我是有些对不起美华,可是我们之间的感情难以割舍……”
“够了!”霍霆玉再次粗声打断了对方的辩解,他起身对许美君道,“美君,莫要不顾岳父的心意,他心里是有你这个女儿的,你是他的骄傲,从前是,如今也是。别人,你莫要介意。我有事先走了,明日我去军营,我们再见。”
说完,霍霆玉举步就往外走去。
许夫人一看不高兴了,对着霍霆玉的背影道:“女婿,你怎么可能这样对美华说话?她是你的妻子,你哪里能因为一个外人来吼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