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林海儿嫁进王府后,住的正是雨蕉园的听雨阁,当时公冶清也在园子里暂住,两人偶有碰面,几次后,便熟络起来。
因为公冶墨的冷淡,林海儿便将满腔的少女情怀转移到了公冶清的身上,丫鬟婆子们现后,便加以劝阻,谁知几日后,她们竟被稀里糊涂的逐出了王府。
看来,林海儿后来的疯癫跟公冶清有着分不开的联系,现在只要找到林海儿的手札,事情便能告一段落。
至于跟公冶墨相关的秘密,她并不想知道太多。
夜雪悄悄潜进雨蕉园,听府里的仆人说,听雨阁是整个园子里景色最美最清净的地方,位于园子的中心。
夜雪看着眼前破败萧条的水榭,不过短短两年时间,竟破败成现在这个样子,想来应该是园子里植物茂密,聚集水气,环境太过潮湿的原因。
听雨阁门上的封条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所剩无几,夜雪推开门,扬起一阵灰尘,夜雪早有所料,在门外略等了等才进去。
看来,林海儿疯了后,并没有人进来过,房间里的陈设还是原来的样子,烛台上还有半根没有燃尽的红烛,玉器瓷器被摔了一地,因为无人打扫,到现在都被覆盖了厚厚的灰尘。
夜雪用随身的火种点燃烛台上的半截蜡烛,借着光亮仔细的审视着整个房间,不久便现了可疑之处。
笔记一类的东西,人们大都喜欢放在枕头下或者床头,但是对待特别重要的东西,人们往往会以为藏的越隐蔽越不会被人现,对于男子,他们喜欢建密室,而对于女子,则喜欢把东西藏在衣柜的最深处。
夜雪打开大衣柜最低层的夹层,小心的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盒子上了锁,但这种古老的锁根本难不倒夜雪,不到三秒就被打开了。
盒子里放了几件饰和一些信件,最底层则是一本手札,手札的封面是一个女子在树下摘果子的画,画中的女子正是林海儿,但是,画画之人,力道浑厚,线条柔中带着刚毅,应该是男子所绘。
夜雪打开手札,只见蝇头小楷写的很是隽秀整齐,夜雪正想仔细阅读手札中的内容,突然迎面吹来一股劲风。
夜雪几乎出于本能的闪躲,虽然人躲过了危险,手札却被抢了去。
公冶清随手翻了翻手札,一双妖冶的桃花眼闪过满意,道:“这手札本王找了许久,想不到竟被你找到了。”
夜雪不动声色的收了盒子中的信件和饰,淡然道:“你想要毁灭证据么?”
“证据?”公冶清将手札放进怀里,海水般的声音深不可测,道:“你真的以为让他们知道我们弄死了几个女人,就能动摇我们在朝中的势力?”
夜雪冷眸注视着公冶清,冷淡道:“若世人知道公冶墨根本就不是什么克妻,那几位女子是被你们害死的,我想,即便是不能动摇你们的权势,他若想要得到支持,名正言顺的继位,恐怕也不会太容易。”
公冶清桃花眼微微眯了眯,海水般的声音冷了下来,道:“你是谁的人?”
夜雪淡淡道:“我对你们争权夺利的事没兴趣,只想知道林海儿的事,顺便带她出王府,让她回到家人身边。”
公冶清打开桃花扇,优雅的摇了摇,海水般的声音道:“林海儿?你跟她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她?莫非……”
夜雪有意识的往门口挪动,清冷的表情却淡漠如常,道:“林海儿与我,素未谋面,你不用猜测,我并不是受了谁的命令。”
公冶清唇角勾起一抹邪魅,声音满是好笑,道:“雪儿,你的出身和你的经历以及你现在的身份,都已经注定你无法置身事外了,难道你还不懂吗?”
“懂什么?”夜雪表面虽然冷淡,心却直往下沉,一直以来,她不愿面对的事,现在是要面对了么?
公冶清笑出了声,一双桃花美目更加水汪汪的越动人,但他说出的话,却如寒冰一般将夜雪冻在了原地,他说:“你可知道,如今朝中的争斗有多么激烈,而你……哼,你的艳名远播,想要得到你的人,并不比争夺皇位的人少,如果你不依附一方势力谋求存活,恐怕……”
公冶清看了夜雪一眼,冷“哼”一声,又续道:“王兄从没有想过要娶乐正染梅之外的女子,那几个女人全部都是他们设法送进王府别有所图的,死有余辜,本来,你只要好好做你的舞姬,离王兄远远的,躲在王府里,说不定还能够保住一条性命。”
夜雪还是一贯的冷漠疏离,袖子下的手握了一握,淡淡道:“这么说来,林海儿也是别有所图了?”
公冶清“啪”的合起折扇,道:“不错,她进府是为了盗取王兄的势力分布图,可惜……”
“可惜什么?”
公冶清续道:“那种东西并不存在,外面的那种说法,只是我们为了引出暗中势力散播的谣言。”
夜雪淡淡道:“既然如此,林海儿便是无辜的,现在又疯疯癫癫,为什么你们不能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