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净见齐无病笑她,反应过来夜雪是在暗讽她,粉面一红,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萧夜雪,你竟敢戏耍本宫。”
“好了好了,”太子妃适时的出面劝解,笑眯眯的向夜雪道:“净儿性子急,墨王妃担待一些吧。”
夜雪看了公冶净一眼,向太子妃点了点头,道:“是。”
韵姑娘也适时的出来打圆场,道:“我看诸位的诗都写好了,不如收一收吧。”说着便亲自捧了托盘,一一上前恭恭敬敬的将诗稿收起来,又一张张的排起来挂在廊子下。
太子妃一一看罢,又与公孙夫人和几位才子讨论了一番,便道:“这第一名的桂冠,恐怕要是汇王妃的了。”
众人都看了诗稿,表示没有意见。
太子妃又道:“这最后一名么……”
“太子妃嫂嫂,墨王妃的诗稿都还没有交上来,怎么就评出最后一名了?”公冶净打断了太子妃的话,说道。
太子妃团扇一摇,笑道:“你瞧本宫这记性,”笑着转向夜雪,续道:“墨王妃,你莫不是做不出来?”
韵姑娘素白的帕子掩口,笑道:“墨王妃娘娘,若真做不来,便认输罢,我们看在齐公子的份上,定不会太为难你。”
韵姑娘话音一落,众人中便有人禁不住偷笑出声。
夜雪起身,清冷的眸子含了几分冰霜,唇角却微微勾着,道:“腹稿是有的,只是懒得动笔,不知道哪位愿为夜雪代笔写一下?”
在场的男人都有些蠢蠢欲动,却被齐无病抢先一步,道:“你若不嫌弃在下的字丑,我倒是荣幸之至。”
夜雪点点头,淡淡道:“有劳。”
齐无病走到摆放纸笔的书案旁,夜雪便拿了一支水瓶里插的大红芍药在手,柳腰款摆,柔若无骨的跳起舞来,那风姿竟与满园盛开的芍药一般,灼灼其华。
夜雪手中的芍药花在齐无病面前一闪,打破了他痴愣的表情,柔润的粉唇轻起,念道:“艳丽醉蹁跹,春末娇容盛。含笑多情展袖盈,起舞清歌弄。”
突然琴声一扬,只见那个名伶雁南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张琴,配着夜雪随意的舞姿弹奏起来。
夜雪纤腰一转,又念道:“温婉惹人怜,姿态妖娆更。花海徜徉肆意酣,雅韵悠然梦。”
夜雪动作一个定格,琴声也跟着一扬,齐无病看着亲手写下的诗稿,温润的声音又念了一遍,道:“虽然简单,但却生动,眼前竟似真有一株红芍在风中摇曳生姿一般。”
公冶净恨的眼睛泛红,手中的杯子重重一放,怒道:“太子妃嫂嫂,她这根本算不得诗,而且还配了舞,分明是投机取巧。”
太子妃却击节赞道:“墨王妃果然不负盛名,这般舞姿,这般心思,我等庸脂俗粉恐怕是比不上了。”
夜雪微微福了福身,淡淡道:“太子妃过奖了。”
太子妃拿了个空杯,从自己的酒壶里斟满了酒,叫韵姑娘捧到夜雪面前,道:“墨王妃,你可别说本宫小气,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不信,问问你姐姐。”
萧慕鱼的注意力一直在雁南那边,听见太子妃问她,便转向夜雪,美目冷光闪了闪,道:“这是东宫窖藏五十年的陈酿御龙醉,这世间统共只有两坛,一坛珍藏在北冥玄宫,另外一坛便是太子妃娘娘当年出嫁时的嫁妆,你能喝到这么一杯,实在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公冶净豁然站起来,上前理论道:“太子妃嫂嫂,你这样的抬举,她根本就不配。”
太子妃摇着团扇笑道:“净儿休要胡闹,我们既然有言在先,自然是要奖罚分明的。”又转向夜雪道:“墨王妃,还不领了赏赐么?”
夜雪只得接过韵姑娘递上来的酒,果然酒香浓郁醇厚,再看色泽,那是一种纯正的金黄,盛在白玉杯中,犹如琼浆玉液一般。
太子妃又倒了一杯,命韵姑娘将这杯捧给了公冶净,笑着道:“净儿今日虽未拔得头筹,但那诗作也是前三甲里的,理应给予奖励,另外,汇王妃也是个出脱的,”说着便叫侍女奉上一个盒子,续道:“这只五彩游凰赤金步摇是本宫新婚之时贤贵妃娘娘赏的,跟皇后娘娘赐给墨王妃的那只游凤步摇是一对,倒也配得上你的身份。”
汇王妃不敢接盒子,福了福身,道:“娘娘的赏赐太重了,臣妾不敢受。”
太子妃摆了摆手中的团扇,笑着道:“莫非你也想喝酒不成?这酒啊,本宫统共只带了一壶,还有一杯可是留给主人的。”
汇王妃只得道:“臣妾不敢。”
韵姑娘红唇勾起一抹甜笑,道:“汇王妃也太多礼了,这可是咱们太子妃娘娘的心意……还有心思呢。”
太子妃嗔笑道:“就你心眼灵通,这也猜得到。”
韵姑娘笑着低下头,道:“韵儿多嘴了。”
太子妃笑意盈盈的眸子一转,道:“本宫正要说呢,这酒为什么单单给了墨王妃和净儿,”看着两人,意味深长又续道,“本宫知道,你二人向来不和,今日,不如就借着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美酒,冰释前嫌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