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唇畔勾起一抹冷淡,声音淡漠,却透着自信,道:“我不会让自己轻易死去。”
柯唯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丝欣慰,声音却平静如往常,道:“是。”想了想,又道,“王妃,莫非你已经猜到我们这次的行动会一无所获?”
夜雪缓缓收回清冷的视线,转身面对柯唯,淡淡道:“没有猜到,但是这个结果证实了我的推断。”
柯唯在夜雪转身的瞬间便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坚毅的面孔冷漠安静,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深邃的双眸低垂着,道:“王妃,属下不懂。”
夜雪想了想,觉得解释起来会很麻烦,于是便冷淡道:“你不需要懂,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
柯唯藏在袖子下的手握了握,面上却没有一分变化,只答道:“是。”
夜雪清冷的凤眸上下打量着柯唯,淡淡点了点头,道:“不错,连气息都收敛了起来,你现在这个样子,有些像那个人。”
柯唯半敛着眸子,道:“属下不知道王妃说的是哪个人。”
夜雪优雅的坐在木椅上,淡然道:“一个分明存在,却让你觉察不到的人,他应该也是个暗卫,是我来这里后,见过的最好也最可怕的暗卫。”
虽然夜雪没有说这个人是谁,柯唯却眼中闪过明了,只是依然半垂着眼眸,又沉默了一会,才道:“王妃若没有其他吩咐,属下这就告退了。”
夜雪缓缓起身,淡然道:“你去吧,我也要去雨蕉园,拜会一下百里叔叔。”
夜雪吩咐芽儿准备了一些香烛冥纸,又叫人做了些点心小菜,还放了两壶酒,便独自去了雨蕉园。
雨蕉园似乎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加破败了,因为天气渐渐转凉,更显出几分萧条来。
夜雪先走到存放棺椁的厢房,见林海儿的棺椁已经被封了起来,新打进去的钉子已经有了些斑驳的锈迹。
夜雪拿出香烛摆上,又将带来的冥纸烧了,清冷的眸子微微显出淡淡的无奈。
“你是第一个拜祭她们的。”一个死气沉沉的声音说道。
夜雪将最后一点冥纸丢进火里,站起来,又看了棺椁一眼,才转身面对百里归,淡淡道:“我不过偶尔会慈悲,祭奠一下孤魂野鬼罢了,倒是百里叔叔,你日日夜夜守护着她们,才是真的行善积德。”
百里归死气沉沉的眸子掠过凉凉的嘲讽,道:“我本就是个死人,又怎么会去守护死人?”
夜雪拿起身边的食盒,走出厢房,又回身将房门关好,清冷的声音道:“公冶墨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也只是误入此处的一缕游魂。”
一盏惨白微弱的白纸灯笼挂在枯树枝桠上,配上雨蕉园废弃破败的环境,再加上他们此刻谈论的话题,很是有几分惊悚的感觉。
夜雪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下更加显得苍白,她优雅的拿起石桌上的酒壶,为对面的百里归斟满,清冷的声音淡淡道:“百里叔叔,我记得,我明明一刀刺中了公冶清的心脏,他不可能还活着。”
百里归死气沉沉的双眸怔怔的看着杯子中微微晃动的液体,人偶般漂亮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毫无生气的声音道:“他与常人不同,心脏并不在那个位置。”
莫非公冶清是心脏长在右边的人?
夜雪唇畔勾起一抹冷淡,淡然道:“我原本是打算杀了他的,他却侥幸没有死,看来,我与公冶清这个结是解不开了。”
百里归面无表情的看着夜雪,道:“清儿向来荒唐,没有人知道他会做什么。”顿了顿,又道:“即便是杜御医的死,我也只是猜测或许与他有关而已。”
夜雪为自己斟满酒,端起小巧的玉杯浅浅抿了一口,道:“杜御医的事,跟公冶清没有关系,如果我没有猜错,恐怕我中了这十七重天之毒,是早就有人谋算好的。”
百里归饮酒的动作顿了顿,道:“看来,你今天来,不单单只是拜祭死人这么简单。”
夜雪清冷的凤眸微微动了动,淡淡道:“我只知道,我决定灭掉第一楼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他这般处心积虑,却不一定只是想要置我于死地这般简单。”
将玉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夜雪又道,“我只是个对任何人都无害的弱女子,若不是因为与公冶墨和萧别离,我也不会纠缠进这场争斗中来,我想,这是冲着他们来的,却又想不通如果我死了,他们谁又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百里归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一饮而尽,死气沉沉的声音道:“我也不知道是谁,所以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夜雪将手中的玉杯放在石桌上,淡淡道:“我想知道的是公冶墨的母妃。丽妃娘娘的事,关于她,百里叔叔一定知道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