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听力灵敏,只走到听风亭附近便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夜雪脚步骤然顿住,只听一个糯糯的声音带了几分动情,道:“大……大哥哥……不要……不……”
“为什么不要?莫非,你不喜欢本王?”
沉冷的声音直随着冷风送进耳中,夜雪只觉自己平静的心底,骤然翻起一个浪头,一时间竟无所适从,只能怔怔的站在这里,任由更多的对话飘进耳中,又在大脑中一遍遍回响……
“不……不是……悦儿自然是喜欢……喜欢大哥哥……”
“既然喜欢,却为何不肯?”
“不是不肯,只是……只是这样无名无分的……”
“本王娶你就是。”
“可是,你已经有了夜雪姐姐……”
“小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取了披风回来的芽儿,见夜雪站在冷风里呆,便开口叫道。
许是被芽儿的声音惊扰,“吱呀”一声,房门被从里面打开,公冶墨抬眸看见静静站在不远处的夜雪,开门的动作一滞,赤红的冷眸募得一沉,强忍住想要冲上去带她立刻离开的冲动,静静的回视着。
“怎么了?大哥哥……”齐悦儿的髻有些松散,衣衫有些不整,走到公冶墨身边抱住他的手臂,顺着他的视线便看见了夜雪,粉嫩的俏脸一红,糯糯道:“原来……原来是夜雪姐姐。”
夜雪清冷的凤眸缓缓沉静下来,脸上显出一贯的淡漠疏离,扶着芽儿缓缓转身,淡淡道:“这里有人,我们去别处吧。”
公冶墨见夜雪如此反应,冷眸一暗,薄唇紧紧抿着,身上冷寂萧杀的气势骤然扩散。
齐悦儿心生畏惧,忍不住放开了缠着公冶墨手臂的双手,悄悄后退了两步。
夜雪缓步走上廊桥,一时间无法思考,只能本能的做出反应,却不想心口突然木木的一痛,本想强忍住,谁知这阵疼痛竟直冲上大脑,接着,便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夜雪醒来的时候,却见齐无病坐在床边,清冷凤眸缓缓转向别处,冷淡道:“看来,我又捡了一条命。”
齐无病拉过夜雪的手,安放在脉枕上,三根修长的手指按在她雪白的腕子上,温文的声音透着儒雅,道:“你总是拒人千里,我心里不舒服,便想让你吃些苦头,才会一直拖延,”见夜雪将视线转向自己,齐无病又道,“原以为公冶墨会为你压制毒性,却不想这毒竟突然作,这倒叫我有些措手不及。”
“她已经准许你为我解毒了么?”夜雪不理会齐无病的话,清冷的声音有些沙哑,直接询问自己所关心的事情。
齐无病温文的神情稍微有些怔愣,不着痕迹的移开落在夜雪苍白面容上的视线,将夜雪的手放进薄被,一边收起脉枕,一边不经意道:“你都知道了?”
夜雪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冷淡道:“你觉得我会坐以待毙?”清冷的凤眸缓缓转向齐无病,又道:“为什么我这么虚弱,难道你没有解我身上的毒么?”
齐无病从一旁的几上拿了青花细瓷碗在手,道:“我只是用银针将你身上的毒压制住了,还要再喝下这碗药才行。”
夜雪看了一眼被齐无病递上前的黑褐色药汤,抬手欲要去接,齐无病却收了回去,眉梢微微一挑,温文的声音道:“你这样虚弱,还是我来喂你吧。”说着便拿了汤匙,舀了一勺递到夜雪唇边,续道:“这药里有几样难得的药材,洒了可惜。”
夜雪缓缓放下手,非常自然的张嘴咽下汤匙里的药汁,齐无病眸中不觉含了一丝笑意,一勺一勺慢慢将药全部喂给夜雪,放下药碗,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替夜雪擦拭唇角,道:“我的确受命保你不死,可是,他们却没有叫我一定要解了你的毒。”
夜雪微微一怔,清冷的凤眸骤然一抬,冷淡道:“你做了什么?”
齐无病收回帕子放在怀中,又扯过一旁的衣服给夜雪披在身上,温文的声音缓缓道:“我改变了十七重天的毒性,从此后,没有我的药你便会死,只怕,连内力深厚的公冶墨也无法再替你压制现在的毒。”顿了顿,将视线从夜雪的上转到她清冷的凤眸,又道,“这毒还没有名字,不过当它作的时候,就会很痛,非常痛,不如就叫它‘痛彻心扉’可好?”
夜雪清冷的凤眸闪过杀机,却垂下眼睑将情绪全部挡住,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讽刺,冷淡道:“原来还有一招黄雀在后,很好,很好……”又缓缓将眼睑抬起,冷漠的看着齐无病,道:“那么,你想要的,又是什么?”
齐无病的脸上却露出温和的笑意,薄唇靠近夜雪耳边,轻声道:“雪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晶珠,”顿了顿,又道,“你这么聪明,公冶凌又那么喜欢你,如果有一天我们赢了,你一定有办法让晶珠做公冶凌的皇后,是不是?”
“哐啷”房门突然被推开,一身墨锦华服的公冶墨出现在门口,挡住了照进来的光线,他面沉似水,一双冰冷的赤眸闪烁着若有似无的杀意。
齐无病却似乎没有感觉到一般,压低声音越靠近夜雪,道:“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事成之后,只要你愿意,我会用一生呵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