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齐悦儿笑了起来,糯糯的声音很是诱人。
“不许笑。”
“不要,我就是要笑,哈哈哈……”
笑声中含着少女藏也藏不住欢喜,夜雪僵立在门外,手捧着托盘一动也不动,任由房间里的欢笑声钻进耳中,刺进心头,凤眸冷淡的没有一丝情感。
“王妃……”小桐没有想到会弄巧成拙,面含歉疚。
夜雪缓缓转眸,唇角勾了勾,淡然道:“看来,他并不需要燕窝粥,我们走吧。”
夜雪说完,便转身向院门走去,刚走到院门口,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夜雪缓缓抬起凤眸,清冷的视线沿着这人隐隐露出一线的胸膛,移到他玩世不恭的隽秀面容上,清冷的声音问道:“吃不吃燕窝粥?”
乐正染痕没有想到夜雪看见他,第一句话竟然这样说,不羁的眸子含笑道:“如果是小雪儿亲手煮的,吃一吃也无妨。”
夜雪将燕窝粥塞到乐正染痕手上,道:“请你吃。”语气顿了顿,突然抬手拉了拉他胸口的衣襟,淡淡道,“天凉了。”
“呃……小雪儿……”
夜雪拉好衣襟,又静默了一会,便再不去管乐正染痕脸上茫然的表情,带着小桐径自离去。
如今虽然刚刚立秋,月照城的晚上便已经有了些凉意,而梧桐院里的那株银桂,却开得越繁盛。
清凉的空气,纠缠着桂花香,叫人忍不住想要深呼吸。
夜雪站在天井中的水池边,素手搭在冰凉的石头扶手上,仰头看了看天,透过茂盛的桂花枝桠,能恍惚看见一轮晃白的月。
“王妃……”小桐侍立在夜雪身旁,见夜雪保持一个姿势站立了许久,不觉心生内疚,道,“王妃,您责罚小桐吧。”
夜雪一动不动,静默了一会,清冷的声音缓缓道:“为什么要责罚你?”
小桐缓缓垂眸,道:“若不是小桐多事,王妃就不会……”
“小桐,”夜雪缓缓收回视线,道,“你觉得,我现在应该伤心或者生气么?”
“这个……王妃,小桐不懂您的意思。”
夜雪缓缓转身,清冷的视线落在小桐身上,灯光下,小桐显得比平日柔和了许多,唇角勾了勾,却不想再继续话题,只淡淡道:“很晚了,去休息吧。”
小桐见夜雪的脸色跟平日并没有两样,不觉放了心,福了福身,道:“小桐先服侍娘娘休息吧。”
小桐服侍夜雪换了睡袍,洗漱收拾完毕,又服侍夜雪躺下,掖好被角,放下帘帐,又将灯火调暗,才悄悄退了出去。
夜雪听到关门的声音,清冷的凤眸骤然睁开,起身走到书桌前,冷冷的看着书桌上的信件,她不记得这里有一封信……
那么,这封信,是什么时候,又是谁放在这里的?
夜雪警觉的感受着空气中细微的变化,只能勉强感觉到三个极轻微的气息,看来,并不止三人,那么,送信的这个人,又是怎么逃过这些暗卫的眼睛呢?
其实,方法并不是没有,如果是这样……
夜雪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信件,小心的打开,只见上面的字迹虽然隽秀,却隐隐含了不屈的风骨,倒也是有几分功底的,只是,这字看着眼生,并没见过。
夜雪看了一遍,大体意思是朝中争斗日趋激烈,菩提门却依旧藏在暗处,百里归的死根本没有改变现状,贤贵妃不满,叫她想办法取得公冶墨的信任,打入菩提门的内部,以获得一些更有用的情报,否则,江氏便不会太好过。
夜雪看完,心中有了计较,便将书信妥善收了起来。
第二日,夜雪刚刚梳洗完毕,在外面洒扫的小丫鬟便回禀道:“崔夫人、韵夫人两位主子,来向娘娘请安。”
夜雪凤眸略沉了沉,不着痕迹的扫了小梧一眼,见她正端着水盆要出去,却在听见小丫鬟的话时,脚步微微顿了顿。
夜雪清冷的唇角微微勾起,不经意道:“叫她们厅里候着吧。”说着便起身来到外室,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早膳,又道,“最近,都没有食盒送来么。”
小桐道:“自从上次的事后,食盒便再没有了,这样也好,省去一些闲言碎语,只是……”语气顿了顿,眸子扫了门外一眼,又道,“娘娘,上次小梧那般诽谤,难道,您不打算追究么?”
夜雪扶着小桐的手,抬步迈进客厅,见两人站起来向自己福身施礼,却还是径自走上主位落座,接过小桐手中的茶盏,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会,才闲闲道:“起来吧。”
崔锦心早就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听见夜雪叫起身,也不致谢,便站了起来。
韵姑娘却不然,她低眉顺眼的向夜雪谢过,才起身恭谨的站在一边。
夜雪缓缓抬起凤眸,先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崔锦心一番,又转向韵姑娘如是打量,两人都瘦了些,尤其是韵姑娘,脸色苍白,形容消瘦,似是大病初愈。
想起上次见她,是在乾明殿,她衣冠不整的冲出来,似是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