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凤眸一冷,气势微微变了变,清冷的声音带着击溃人心的力量,道:“韵姑娘,原名宋诗韵,青州阳和县人,父为布商,在一次举家搬迁的时候,路遇强盗,一家三十二口全部遇难,你却因为貌美被劫掠。”
“却不想,你一个弱女子,只在短短一年之内,竟能凭着自己的心机引起他们内斗,几位当家自相残杀,奄奄一息之际,你手刃仇人,从此后,便不知所踪。”
“两年后,第一楼来了一位才貌双绝的美人,自称韵,你一舞倾城,从此后,正式步入上流社会……不,是权贵阶层。”
“几年来,你一直受人追捧,不断穿梭在王孙公子,京中权贵之中,既不为财,也不趋利,多少人引你为知己,以为你颇有几分清傲的风骨,其实……你为的,是情报。”
韵姑娘水眸闪烁,摇着头道:“不,不是的……”
“别急,听我说完。”夜雪抬手拿起茶盏,感觉到水温微冷了些,便收回了手,又淡然道,“若没有凭据,我也不会信口开河。”
夜雪动了动,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清冷的凤眸注视着韵姑娘,续道:“我叫人调查过曾与你交好的权贵,他们多是不支持太子的势力,而且与他们有关的一些计划都出过纰漏,虽然不能一一查证,但是这些事的生,只有一人能获利,那便是太子……”
夜雪缓缓勾起唇角,清冷的声音暗含压力,道:“所以,你失踪的那两年,是被太子公冶溪带走了,而你,宋诗韵,定是公冶溪的人无疑。”
韵姑娘受到夜雪气势的震慑,别无选择的与她对视,心中却什么都不敢去想,只怕控制不住表情,泄露了什么。
听到夜雪说她是公冶溪的人,韵姑娘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硬是将点头的趋势换成了摇头,柔媚的声音含了颤抖,道:“不……不是……”
夜雪凤眸微微沉了沉,声音越冰冷,道:“公冶墨岂会不知道,所以,你进入王府,原本就是没有任何机会的,如今想走,根本不可能。”
“王……王妃……”韵姑娘缓缓跪倒在地,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只求稍稍缓解一分此刻的紧张,可是,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娘娘……奴只是个棋子,如今,恐怕已经成了弃子,还求娘娘善心,给奴指条明路。”
夜雪清冷的眉梢微微扬了扬,冷淡道:“韵姑娘,你那么聪明,难道不知道,不管你是棋子还是弃子,在墨王府中,都注定了必死无疑。”
“啊……”韵姑娘听了夜雪的话,惊讶的抬起头,水眸含着祈求,道:“娘娘,奴知道你是性情中人,请听奴一言。”
见夜雪敛了一些气势,韵姑娘缓了一口气,续道,“奴今生命苦,落了个不清不白的身子,而他却身居高位,奴知道配不上他,哪怕做个暖床丫头都没有资格。”
“可是,人非草木……情到深处,奴不求他知晓奴的心情,奴只想,只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护他一时周全,所以才一路走到今天,奴不畏死,却不想死,因为……他让奴知道了什么是恐惧……”
韵姑娘这番话说得甚是动情,一双水眸因为含了泪,越显得楚楚可怜,她爬到夜雪面前,伸手试探的扯住夜雪的裙角,道:“王妃娘娘,奴愿意用尊严换一个机会。”
夜雪缓缓垂下清冷的凤眸,墨瞳深沉,静默了一会,清冷的声音道:“他是……公冶溪?”
韵姑娘低下头,许久才道:“是。”
“为一个男人,值得么?”夜雪凤眸中闪过一抹茫然,清冷的声音续道,“这世间除了女人便是男人,没有了这个,换一个就是,为什么你却要为一个连你的心意都不知道的男人付出一切?”
韵姑娘怔了怔,显然是没有听过这种理论,却还是想了想,道:“这种事,奴没有想过,不过,只要能为他付出,奴便觉得心满意足,会觉得快乐,只是如此简单而已。”
夜雪凤眸闪了闪,唇角缓缓勾起,淡然道:“原来如此,看来,爱情,并非只是……”凤眸转向韵姑娘,默了一默,才道,“你应该知道的吧,如果你继续执着于公冶溪,只有死路一条。”
韵姑娘咬了咬唇,含泪点头,道:“如果,奴有娘娘三分的谋略,尚可搏一搏。”
夜雪凤眸一沉,缓缓拉进两人的距离,冷淡道:“你何必妄自菲薄,能够收买我身边的人,让我不知不觉中了十七重天,也并非什么人都能做到。”
韵姑娘水眸怔了怔,一瞬不瞬的看着夜雪,柔媚的声音道:“娘娘……你……为何这样说?”
夜雪唇角勾了勾,清冷的声音道:“你,不打算将跟崔锦心有关的事告诉我么?你不是说,要用尊严换一次活下来的机会么?难道,你觉得我萧夜雪会那么好心,见你装一装可怜便会救你一命?”
“王妃……”韵姑娘看着夜雪,道:“奴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夜雪拉开两人的距离,将身子靠在椅子的扶臂上,纤细的手指弄了弄皓腕上滑润的玉镯,淡然道:“你的肺腑之言,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要的,是有价值的情报,”语气顿了顿,凤眸转向韵姑娘,放缓语速,续道,“你若乖乖听话,尘埃落定后,我会满足你一个愿望,若不然,我不介意看着你慢慢的死在明月阁。”
韵姑娘抿了抿红唇,水眸闪烁不停,考虑许久,问道:“王妃说的可是真的?”
夜雪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清冷,淡然道:“我这一生,只有两件事绝对不会做,一件是怨天尤人,另一件便是违背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