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凌眸中的温柔一滞,继而又宠溺的笑道:“不许耍脾气。”
夜雪皱了皱眉,却一眼瞥见伞下露出的一双墨锦朝靴,于是话锋一转,带着冷冷的柔媚,道:“如果,我就要耍脾气呢,你会逼我吗?”
“不会,”公冶凌温润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夜雪,她这样柔媚中带着几分娇俏的表情,是为谁展露?然而,唇角还是保持了那抹笑意,道:“等一切了结之后,本王再不会逼你做任何事,本王要宠你,要你每日都会笑。”
夜雪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清冷的声音淡漠道:“你说的,很动人,不过……”
“不过,她早已是本王的王妃,如今腹中有了本王的骨肉,而且五皇兄说的那种事,绝对不会生。”
一个沉冷的声音打破了伞下的温馨。
公冶凌怔了怔,深深看了夜雪一眼,慢慢直起身子,缓缓抬起阳伞,看着早就站在自己身后的,却一直没有出声的公冶墨,眸中显出隐约的冷厉,唇角却依然挂着温润的笑,道:“有了你的骨肉?那又如何?本王不介意,因为雪儿原本就是本王的未婚妻,是你用阴谋诡计拆散了我们,如今,你已经有了新欢,为什么还要霸占我的妻子?”
公冶凌的话一出口,便引来一片抽气声,接着便是窃窃私语,渐渐地,议论声越来越大。
公冶墨冷寂的赤眸闪过不屑,沉冷的声音道:“夜儿早与本王两情相悦,若不是五皇兄硬要强娶,本王与夜儿迫于无奈,也不会走这一步。”
公冶凌冷“哼”一声,唇角的温润不变,声音却冷了下来,道:“不管过去孰是孰非,如今你另结新欢,冷落雪儿总是事实,如果你还念与雪儿的旧情,就应该放手,让懂她的人去疼惜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席旧服强作欢颜,老马破车寒酸过市。”
公冶墨赤眸一沉,冷然道:“夜儿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自会疼惜,五皇兄还是专心看好自家后院,才是正理。”
人群中传出几声窃笑,公冶凌唇角温润的笑容僵了下来,俯身将手中的阳伞递到夜雪手中,道:“本王去去就来。”
夜雪挑了挑眉梢,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秒,公冶凌已经出拳向公冶墨袭去,公冶墨冷哼一声,侧身躲过公冶凌的一击,赤眸一沉,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公冶凌一击落空,反手又击出一掌,冷声道:“父皇常说你脾气执拗,叫我们多忍耐些,如今你却越目无尊长,既然如此,本王今日就教教你对兄长该有的礼数。”
公冶墨毫不示弱,沉冷萧杀的气势骤然压了下来,冷然道:“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能凭什么在本王面前妄自称大。”
两人一边唇枪舌剑,一边拳脚相加,完全不顾忌这是在热闹繁华的大街上,夜雪凤眸看了看周围,见百姓全都惊的张大了嘴,心知不妙,不过……
夜雪在心底叹了口气,想不到,自己今日竟心甘情愿的被利用。
因为两人的动作,破旧的马车出叽叽呀呀的声音,勉强能站立的老马,因为车上重量的增加而表现的吃力起来。
夜雪抬起凤眸,看了看公冶凌,又看了看公冶墨,清冷的声音含了压力,道:“下去。”
“夜儿。”
“雪儿。”
凌、墨两人听见夜雪的话,便停下了打斗。
夜雪挑了挑眉梢,清冷的凤眸扫了一眼街道两侧的路人,冷淡的解释道:“老马破车,载不动,你们若非要继续下去,还劳烦两位先换个地方。”
“小雪儿,不如你来我的车上,难得的好戏,就这样收场岂不可惜?”坐在雁欢车上乐正染痕,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唇角勾着,轻摇折扇玩世不恭的笑道。
夜雪将手中的伞抬了抬,凤眸扫了乐正染痕一眼,冷淡道:“多谢好意,不过,我并不打算让出自己的地方,所以,还是请两位下车吧。”
公冶墨冷寂的视线从夜雪绝美的面容上转开,看着公冶凌,沉冷的声音道:“这车是我墨王府的车,车上的人是我公冶墨的妻子,不是我公冶墨小气,实在是车子寒酸,不敢请五皇兄共乘,所以,还是请皇兄下车吧。”
公冶凌温润的眸子沉了沉,突然转身来到夜雪面前,怜惜的抚了抚她被风吹乱的丝,道:“雪儿,等我。”
公冶凌直起身子,又看了公冶墨一眼,脚尖一点,身形拔地而起,下一秒,便轻轻落在了跟在后面的月华冰魄车上。
夜雪缓缓收回清冷的凤眸,不去看公冶墨,清冷的声音淡漠道:“你也走吧。”
公冶墨怔了怔,冷寂的赤眸看着夜雪,许久才道:“夜儿,等我。”
公冶墨说完,便也如公冶凌一般,轻点脚尖,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