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凤眸看着被齐无病握住的手,只觉得他的手比自己的还要冷,不觉挑了挑眉梢,清冷的声音淡淡道:“无病,你是和青羽一样重要的朋友。”
齐无病温暖的眸子一沉,眉宇间有冷意一闪而过,他放开夜雪的手,敛了敛神情,问道:“青羽,是谁?”
夜雪收回视线,注视着手中的杯子,静默了一会才道:“青羽么?她是一个值得我用生命去保护的人,非常重要。”
那就是说,你也打算用生命来保护我么?
齐无病心中一软,只觉得有了夜雪这句话,他即便是此刻死了,也无妨。
夜雪自然不知道齐无病的想法,她一向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有时候就算表达了也往往不准确,对于这种麻烦事,她一般会选择顺其自然。
两人各有心思,又因为明日就要分离,便有些不舍。
夜雪静默了一会,凤眸转向墙上挂着的一张琴,这琴看上去很是名贵,却不懂齐无病为何偏偏要将它留下,便起身走过去,道:“这张琴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你为何不把它带走?”
齐无病的视线跟着夜雪的身影落到那张紫木碎玉琴上,眸光不觉深了几分,起身走到夜雪身后,抬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琴弦,道:“这琴……是晶珠的。”语气略沉了沉,又道,“是该放手了。”
夜雪又看了琴一眼,道:“就这样扔在这里,不可惜么?”
齐无病将视线从琴上缓缓转向夜雪,双手扶住夜雪单薄的双肩,靠近了嗅着她间的清香,柔声道:“不过是一张琴罢了。”
夜雪的身体有些紧绷,却还是一动不动任由齐无病的双手沿着她的双臂滑到她的腰间,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中,他的鼻息从她的间游移到脸颊,夜雪忍不住越僵硬,就在她以为他要亲吻她欲要制止的时候,齐无病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便一直从身后抱着他。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了在那张琴前面,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夜雪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麻的时候,齐无病一向温和的声音竟透着寒意道:“雪儿,如果不是即将面临强敌,我一定不会就这样轻易罢手。”
刚过卯时,齐家后院便人来人往的进进出出。
夜雪也被侍女们早早叫醒,梳了简单的髻,穿上那件天蚕羽衣,又披了一件白狐狸毛的披风,这才出了小雅居一路来到齐夫人住的主屋雪兰居。
自从齐夫人上次登门拜访后,两人这是第二次见面,齐夫人对待夜雪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态度,只是见到夜雪出现,立刻停止了正在说的话,美眸转向夜雪,笑问道:“叶姑娘都准备好了么?”
夜雪敛了敛凤眸中的清冷,淡然道:“我没有什么要准备的。”视线扫过在座的众人,来了这么多天,倒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人。
齐夫人饮了一口茶水,浅笑着道:“叶姑娘住在前院小雅居,定是不认识我们后宅这些女人们的。”
众人听了齐夫人的话,便面面相觑起来,接着便有人小声议论道:“竟是住在少主的院子,这姑娘是何来历?”
“这姑娘长得真美,配上那身白衣,想来,雪山天女也不过如此了。”
“说的是呢,要不然怎么会跟少主住在一起。”
接着便是一阵掩饰不住的窃笑,再看向夜雪时,不少人便带了些许轻视。
夜雪也不以为意,静默的站在人前,清冷的视线落在身前的地上,态度依然冷漠疏离,对周围的环境仿佛没有任何知觉。
齐夫人见夜雪如此,只得放下茶盏,假意咳嗽了一声,美眸略略扫过在座的众人,道:“好了,怎么说叶姑娘也是齐家的客人,你们还是留些口德吧。”
自有那伶俐些的,已经看出齐夫人有意为难夜雪,便出声道:“是,”顿了顿又道,“只是这年轻貌美的女子跟一个男人同住,总是不妥的,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听说过月照城墨王妃的事,那第一美人引得人家兄弟相争,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呢,我们家虽然比不上皇家,却也有‘南乐正,北齐医’的名声在外,而少主也是有几位兄弟的,这万一出些没出息的事,岂不是要坏了我们家的名声?”
夜雪清冷的凤眸一沉,缓缓将视线转向说话的人,只见那女子甚为年轻,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但却是一身妇人装扮,倒也颇有几分姿色,那女子对上夜雪的视线,神色略显紧张,眸子闪了闪便狼狈的移开。
这样的人,真是让人提不起精神来对付,夜雪挑了挑眉梢,懒得理会。
齐夫人却故作严厉道:“好了,今天这不是就要一起走了么,还提那些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