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无病轻轻叹了口气,宠溺的抚了抚夜雪柔软的,道:“我带你去就是。”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想多跟她相处一时片刻,只是……
齐无病将夜雪拉进怀里,仰头看着茫茫雪山,脚尖轻轻一点,便凭空消失不见了。
现在,夜雪已经知道,齐无病并不是凭空消失,而是他的速度快过了人的眼睛。
夜雪没有问齐无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以往的经验告诉她,想要瞬间得到超越常人的力量,就一定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虽然她不知道齐无病的代价是什么,但此时,她已经决定,无论齐无病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他还活着,她就陪他一生一世。
至于公冶墨……
夜雪摇了摇头,双臂环住齐无病的腰,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口。
齐无病不知道夜雪心中的决定,但却能感觉到经历这次的事,夜雪对他的态度有了明显的不同,这让他心里既是高兴又是悲哀。
看来,她与他此生注定了有缘无分。
两人沉默着相拥在一起,各自想着心事,齐无病却也没有耽误脚下的行程,很快,便隐约看见了一队人马在雪地里缓慢前行。
齐无病的速度慢下来,但还是比一般习武之人快得多,几个闪身便赶上队伍。
公冶凌身为王子,自然与一般将领不同,他乘坐了一副遮挡着银白帐子的銮舆,被周密的保护在队伍中间,队伍的先行官,是军中有名的猛将孟苏,守护在公冶凌身边的,是一身戎装的晶珠,而最后押运粮草的,则是一位相貌粗犷的大汉,此人夜雪见过一次,正是那芍药宴上,夜雪误中**蚀骨香,在乾陵殿外及时将公冶凌叫走的那位。
夜雪看着队伍行动迅速,纪律严明,而且有头有尾,又头尾相接,正是兵法上所说的蛇行阵。
夜雪微微皱眉,淡然道:“想不到,公冶凌竟然懂得这种阵法。”
齐无病携着夜雪立在雪峰上,双眸静静的看着下面缓缓通过的队伍,听见夜雪的话,便道:“雪儿可听说过南乐正北齐医?”
夜雪想了想,萧夜雪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听齐无病这样问,也只能隐约觉得有些耳熟,便淡然道:“似乎是听说过。”
齐无病也不在意,唇角勾起一抹温柔,接着道:“其实,除了南乐正北齐医之外,还有东百里西司徒。”
夜雪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觉将视线转向齐无病,静静的听他继续说下去。
齐无病便续道:“百里家如今已经完全隐世,最后一位行走在红尘的便是公冶墨的师父百里归,而司徒家……”齐无病顿了顿,又道:“司徒家如今却繁盛至极,他们的生意遍布大照,与乐正家不相上下。”
“嗯,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齐无病宠溺的笑了笑,道:“雪儿,你一定不知道,贤贵妃的闺名,就叫做司徒菲。”
“司徒?”夜雪恍然道:“我明白了,贤贵妃是司徒家的人。”
齐无病道:“不错,司徒家也是一大世家,他们家以经商为主,但却是儒商,最是注重家族子弟的教养与才学,他们家的藏书,听说比皇家的藏书还要齐全,更有许多早已经失传的经典,其中便包括兵法。”
齐无病说着,将视线转向夜雪,又道:“凌王用兵如神,当年与北冥对战时,曾战败有苍狼雄狮之称的北冥军,北冥老君主,便是在此战中被乱箭射死,凌王从此便被称为鬼兵之帅,后来,皇上不知何种原因,突然卸了他的兵权,但他手中驻扎在京郊的十几万守备军,却一直无人敢动。”
夜雪凤眸静静的看着蜿蜒而行的队伍,淡然道:“怕是他在军中的威望太高了吧。”
齐无病道:“这倒不是,凌王用兵诡诈,多为耿直之人所不齿,所以他的声望,比不上墨王与洌王。”
夜雪唇角微微挑了挑,淡淡道:“那就是因为皇上看出了他心术不正,知道他温润如谪仙一般的笑容下,是一颗阴狠冷厉的心。”
“或许吧。”齐无病顿了顿又道:“雪儿似乎知道这种行军阵法?可是,这种阵法只有凌王用的熟练,其他人极少懂得其中的奥妙,敌方都知道此阵无法攻破,所以从不埋伏凌王的队伍。”
夜雪看着脚下的队伍,凤眸微微敛了敛,道:“无病,你觉得这队伍像什么?”
齐无病看了一会,才道:“身在其中并不觉得,如今看去,却有几分像蛇。”
夜雪轻轻点头,道:“不错,这个行军阵法,正是蛇行阵,所谓蛇行,必是尾呼应,凡入此阵者,便如被蛇缠住,越是挣扎,越缠的紧,当现被包围时,已经为时晚矣,从而自乱阵脚,多半被自己人踩踏挤压而死。”
齐无病想了想,道:“的确如此,雪儿可知道破解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