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雪身子一僵,下意识的避开齐无病的视线,清冷的凤眸无法聚焦,口中吞吞吐吐道,“不是……不是的……你爱的是晶珠,我只是替代品,爱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容易就……”
“雪儿,听我说。”齐无病温和的眸子闪了闪,唇角的笑有些无奈。
夜雪又将视线转回来,可是却不敢再去看齐无病的双眸,只是看着他的薄唇。
齐无病叹了口气,只得由她去,温和的声音又说道:“不错,如果是爱,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移情别恋呢?所以,那不是爱,或者说,我对晶珠,并不是男女之爱。”
夜雪微微怔了怔,终于抬眸去看齐无病的双眼,他却看向那初升的朝阳,薄唇开合,又道:“晶珠,就像是一场美梦,我其实从来没有想过去了解她,我爱上的,只是自己想象中的她,所以,我可以看着她爱上别人,甚至为她谋算。”
齐无病略顿了顿,温和的声音又道:“其实,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即便是我,也无法做到不去嫉妒,正如我对雪儿,我嫉妒任何可以拥有雪儿的男人,嫉妒到狂,嫉妒到恨不能杀了他……”
“无病……”夜雪凤眸沉了下去,她没有想到,淡漠如齐无病,也能说出这番话,可是面对这番话,她能说的,便只有:“对不起……我……”
就那么毫无征兆的,鲜血从齐无病的唇角缓缓溢出,他却似没有知觉一般,优雅的擦去,温和的声音没有任何改变,道:“你没有错,不必道歉。”
齐无病收回视线,落在夜雪皱起的眉宇间,道:“雪儿,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
齐无病薄唇抿了抿,才又道:“雪儿,我骗了你,其实我根本没有办法解十七重天的毒,早在几十年前,齐家至宝千年雪鸥便遗失了,后来,就连那最后一瓣千年雪莲也被百里归盗了去,只剩下一只百年多的雪蚕,可是那雪蚕,只对寒毒有效,无奈之下,我只能想办法将你身上的十七重天变成寒毒,我当时没有告诉你,一方面的确是为了晶珠,可是,更多的,却是想让你离不开我。”
齐无病眸中闪过无奈,续道:“可是,事与愿违,我以为有一年半载时间,我一定能解了你身上的寒毒,却不想公冶墨竟设计了这样一局,”齐无病嘲讽的一笑,又道,“不过,今日这个结果,倒是我们所有人都想要的。”
夜雪不觉也勾起了唇角,前因后果放在一起,确如齐无病所言,公冶墨离间了齐家,让公冶凌失了左膀右臂,公冶凌也解了那场战争留下的心结,齐无病也让齐家完全隐世而居,从此远离世俗争斗,可是……
夜雪唇角的笑变得有些苦涩,清冷的凤眸又涌上水雾,她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又吐出来,道:“可是……你却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值得么?”
齐无病久久没有言语,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朝阳,就在夜雪意识到什么,紧张的叫了他两次,他才又说道:“雪儿,你身上的若隐仙诡异难测,我研究了许久都不得要领,但是,我知道还有一个办法,那便是菩提门的禁术,我若不在了,只怕也只有这个办法能保住你的性命,所以……”
齐无病没有再说下去,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身体却虚弱的不听使唤,夜雪忙扶住他,用自己娇小的身子支持他的平衡。
齐无病却将她略推开些,转向立在不远处的公冶墨,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声音也不似刚才温柔,道:“墨王爷,这世间若还有一件让我感到遗憾的事,那一定是我心爱的女人承欢身下时,口中叫的竟是你的名字。”
齐无病话音一落,雪峰上的气氛便完全冻结,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
夜雪忙看向公冶墨,只见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那赤红的眼眸,仿若要将她烧成灰烬。
这时,却听见齐无病温和的声音,突然在耳边轻声道:“雪儿,永别了,如果可以,请不要忘了我。”
夜雪一怔,忙回头,却只看见齐无病淡青色的衣袂在眼前掠过,下一秒,便迅速坠下了悬崖。
夜雪不及多想,回身便要跟着齐无病跳下去,却不想竟被人拉住了手腕,夜雪奋力想要摆脱束缚,双眸看着齐无病掉下去的地方,喊着:“无病,无病……”
身体被大力拉扯着,挣扎许久,她终于听到一个沉冷的声音吼道:“萧夜雪,你是本王的妻子!”
夜雪终于停止了挣扎,缓缓转身看着死死扣住自己手腕的人,眼前模糊了许久才看清那人的相貌,他,白面赤瞳,仿若来自地狱的魔鬼,却又一身风华,丝毫不逊于降世的谪仙,这个人,不正是她心心念念的人么……
夜雪怔愣了许久,才恍惚叫道:“墨……是你么?”
不知为何,公冶墨的身体微微有些抖,可是,他还是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沉冷的声音回答道:“正是本王。”
夜雪也不顾他此时反常的样子,一头扑进他的怀中,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公冶墨却任由她抱着自己痛哭,压下想要安抚她的双手,直直的矗立着一动不动,带她的哭声低下去,才将她推离自己,沉冷的声音终于道:“你欠本王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