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少年,眉目清秀,有些腼腆。
“腼腆”云戈怎么看出来的?还不是她只瞧了他一眼,他就面色羞红,不好意地挠挠头,甚至不敢再看云戈一眼。
不知怎的,云戈想到了“清纯明媚”一词。
喝下茶后,云戈觉得嗓子清爽顺畅了不少,指着自己,看向少年:“你救了我?”
少年含羞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是阿娘现了你,我背你回来的。”说道“背”字时他将头埋得更低,几乎快与桌沿齐平。
云戈觉得又好笑又可爱,本打算“调戏调戏”眼前的清纯小伙子,但猛地想到什么般,“你们有没有在河岸现一个男子?”她的手紧紧地拽着少年的胳膊,语气有些激动。
少年被云戈的情绪感染,来不及不好意思,“男子?”他迷茫地摇摇头,他和阿娘并没有在岸边现其他人。
良久,云戈默然道:“我睡了几天?”
少年伸出三个手指,示意三天。随即也想到云戈睡了三天还未进食,有些恼愧自己的大意,起身出了屋,留云戈一人在屋子里怔怔呆。
三天,已经三天了。同龙苍卓分开时,他伤得很重,内伤还有替自己挡的那一剑。三天,不知道他有没有和自己一样被人救走,还是······
她不敢往深处想。
再抬眼时,少年端着一只碗进来,她隐约闻见一股清妙的粥香味,肚子适时地咕咕作响起来。
吃过粥后,她坚持要去另一边河岸再寻一寻,少年劝不动她便陪着她一起去了。两人接连寻了三天,偌大空荡的河堤愣是一根毫毛都未寻到。
生未见人,死未见尸。云戈的心境倒渐渐平静下来了,他应该还活着。
在少年家修养了七八日,云戈觉得自己身上的伤既已好利落,实在不该再叨扰人家。遂今日一大早便在饭桌上跟母子二人道别。
“大娘,这几日多亏你们照顾,云戈感念在心·····”她一句话还未说全便被少年她娘握住了手。
“妮子呀,你是不是觉得我家阿牛不好,不够体己。你放心,大娘一定好好教他。”
云戈看看一脸诚恳的大娘,又看看面含羞涩的阿牛,脑子里的弦儿一时转不过来,实在想不明白她要走和阿牛有什么深刻的关系。
但阿牛确实是她见过最单纯最贴心的男人,于是她摇摇头道:“阿牛很好,已经不用再教了。”
谁知阿牛她娘当下泪眼汪汪,一双饱经风霜的手在云戈的葇夷上拍了拍:“好好好,我就知道你和阿牛情投意合,大娘张罗张罗赶明儿就把你们的婚宴给办了。”
她说这番话时,一旁的阿牛低着头脸色霞红却偷偷看了云戈一眼。
云戈当下被这娘儿俩弄得一头雾水,她和阿牛情投意合她自己竟不知道?婚宴!琢磨到这两个字时云戈终于明白过来,撑着饭桌的肘踉跄地从上面滑了下来。
“这······”云戈尴尬的笑笑,在一串省略号中想怎么说才既能抽身又不伤大娘和阿牛的心。
“我,我其实有夫君了。”云戈低下头,配合地做出一副小媳妇娇羞的模样,看得阿牛和大娘一傻一愣地。
半晌,阿牛他娘才痴语道:“有夫君了?不像呀!”
云戈眼含情愫地点点头,脸上的两朵红云更加显出她的面容清丽姣好。此刻她想的是龙苍卓。不知怎的,将夫君一词和他扯在一起,云戈原本装作的娇羞竟无意识地变成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