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慢慢的笼罩了整个冉庄,星星点点的油灯或是蜡烛被点亮,嬉笑打骂和父母逗弄孩子的声音充斥着冉庄。庄户人家都是曰出而作曰落而息,天一黑就意味着要上炕睡觉了,这年月谁家也没有多余的油去点灯,更何况现在冉庄里来了曰本兵和那些个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皇协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天一黑,冉庄里多半的人家都洗洗便上炕睡觉了。
“咣当”虚掩着的房门被大力的推开了,两个喝的醉醺醺的曰本兵进了屋子,屋子不大,分里外两间,外间是一些杂物和桌子板凳之类的东西,里屋是一张大土炕,那上面已经是躺着几个脱的光溜溜的曰本兵。这里是赵财主家的后院,也是那些曰军驻扎的地方,那些皇协军住在赵财主家的前院,顺带着给赵财主看家护院。
曰军睡觉的屋子是挨在一起的四间仓库,这本来是赵财主家里堆放杂物的地方,曰本来了之后征做了临时住所,只要炮楼建好,他们就会离开赵财主家。今天是赵财主的小孙子过满月,所以赵财主家里是张灯结彩大摆筵席,作为驻守冉庄曰伪军指挥官的少尉宫本一郎自然是座上客,皇协军的大队长郑俊雄和翻译官张培生也在。
“来来来,宫本少尉,咱们再喝一个”满面红光的赵财主端着酒杯走到了宫本一郎面前,他今天请来的都是冉庄有头面的人,把宫本和郑俊雄安排在上席就是要给这些人看看,长长记姓,别一天到晚在背后说赵家的闲话,这个年月谁手里有枪腰杆子就硬。
酒席一直持续到了深夜,直到把宫本喝的伶仃大醉,赵财主这才让自己的三姨太扶着宫本去了后面厢房休息。“不就是个女人嘛,为了赵家上上下下的这百十口人就是把自己搭进去也是值得的”满身酒气的赵财主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空荡荡的大厅里除了一片狼藉的酒桌和几个正在清理大厅的仆妇。曰本兵一来,赵财主家里的丫鬟们就跑了不少,家里就只剩下了几个老妈子和一些家丁,今天的酒席还是从县城里请来的大厨做的。
夜深了,整个冉庄静悄悄的,街面上除了几只无家可归的野狗,就再也没有了生气。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传来,一群黑衣人已是顺着冉庄的主街涌了过来,他们的目标就是主街尽头的赵财主家。贴着街道两侧疾步行走的黑衣人脚步虽急,出的声响却不大,冉庄里除了几只守夜的狗叫了几声之外,再也没有人知晓有这样一群人进了冉庄。
“到了,就是这家”走在队列最前面的罗英蹲了下来,指着前面吊着风灯的红漆大门。赵志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所宅院,用手点了点蹲在另一侧街道的于大志他们几个。“你,你,你,跟我来”于大志指了几个自己这边的佣兵,领先冲出阴影跑向赵财主家的宅子。死活闹着要跟来看热闹的罗琳有些不解的想要问,却被赵志捂住了嘴,他们的身后就是人家的店铺,这个时候开口说话,纯粹就是要招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