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被刚打上來的井水给泼了个正着,从昏迷中醒來的武藏集雄忍着断腿传來的剧痛低声嘟囔了一句,不知是在嘟囔那个对着自己泼水的人,还是在嘟囔因为自己的不小心疏忽而使得自己落入这样的境地,手脚上都被栓了手指粗细的铁链固定在四个地桩上,犹是武藏集雄这个黑龙会高手也是无法挣脱,除非他能自断手脚,否则就只能这么大字型的仰面躺在地上。
“哟,醒了嘿,早知道我就在刚才的水里面加点尿了”一张年轻的脸俯视着闭眼不语的武藏,“你可别以为我是害你,尿是可以消毒的你知道吗,你这身上老多伤口了,我们可沒有那么多的药浪费在你身上,算了,还是小爷我好人做到底,一会叫个小孩來送你点童子尿好了,那可是好药呀,去火消毒”见武藏集雄闭眼装死,年轻人也不生气,只是自顾自的在武藏集雄耳边不停鼓噪着。
闭着眼睛的武藏集雄并不是在装死,他是在分析这个说话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听他说话的口音应该是直隶一带的,说话的时候带有明显的儿化音,自称小爷是北平年轻人的口头禅,这么说來这个年轻人应该是北平人,可是这个该死的家伙还冒出一句老多伤口了,只有东北人才会说老多这个词,武藏集雄的心乱了,他实在判断不出这个说话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地方的人,但他是中国人沒错。
许是看出了武藏集雄的打算,年轻人嘿嘿一笑,“别瞎猜了,小爷我自小闯荡江湖,去的地方海了去了,你想从我的口音里猜出我是什么地方人,我劝你还是别废力气了,就连小爷自己都不知道我的老家在哪里”年轻人的话让武藏集雄的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他沒想到对方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哟,倒是愿意睁开眼了,那咱们就好好聊聊,说不定小爷我一高兴,会找个医生來看看你的伤口”看到武藏集雄把眼睛睁开了,满嘴调侃的年轻人正了神色,从旁边拖过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我知道你是曰本人,是來刺杀我家先生的,不过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就该有俘虏的自觉,说吧,包括你的名字在内,把你知道的都说出來,你要是敢跟小爷我玩花招,那后果绝对是你想不到的”
他是雷霆的人,武藏集雄的眼睛睁的老大,他沒想到自己会落入雷霆的手里,伤口处传來的疼痛让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生的事情,是了,自己带着黑龙会的人正跟着特高课行动队在挖掘那批掩埋的武器弹药,然后就遭到了袭击,重机枪、迫击炮、呼啸的弹雨,看來自己这些人的行动一早就落入了雷霆的视线,人家根本就是挖好了陷阱等着自己这些人自动跳进去,可笑自己和行动队的长野川还琢磨着要怎样潜入彰武县去刺杀赵志。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武藏集雄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沙哑着嗓子问了一句,“我是说,你们是如何掌握我们行踪的,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去那面山坡上。”弄不清这个问題,武藏集雄是死都不会瞑目,他不相信雷霆的人早早埋伏在那里是碰巧又或者是什么能掐会算,他需要知道事情的原委。
“你说这个啊”年轻人停住了话音,好像是在思量着什么,过了好半响才继续说道,“那好吧,反正你的那些人也死的死伤的伤一个不落的都被我们留住了,就是告诉你也无妨”随着一阵军靴踏地的声音,一张令武藏集雄瞬间呆傻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是那个特高课潜伏在合阳县的情报员龟田,此时的武藏集雄如同掉入进一个冰窟一般,全身僵硬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别这么瞪着我,我可不是你们曰本人,我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鄙人军统山西站情报员马周山,代号戏子”代号戏子的马周山用戏耍的目光俯视着已经成为阶下囚的武藏集雄,心里畅快的只想高声喊叫,但是雷霆的人叫他來审讯室是为了在心理上击垮这个被俘的小鬼子,从他嘴里套取有价值的情报,现在还不是最后庆祝胜利的时候。
“你们的那个特高课情报员在到达合阳县的第二天就被我们军统抓了,还好你们这些家伙沒有见过真正的龟田长的是什么摸样,否则我这个假货说不定会比你们当场识破的”马周山的脸上露出得色,能面对面的把几十个号称精锐刺客的曰本人骗的团团转,足够他回去渝城之后跟军统里的那些家伙们吹嘘上好一阵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