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的不是唐城手里的枪,而是唐城此时的眼神,那眼神像极了山林里的野兽,让他有种已经被野兽盯上的感觉,仿佛只要自己一动,那头野兽机会立马扑过來把自己吞吃掉一样,有些艰难的咽下卡在嗓子眼里的口水,泼皮汉子有些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媚笑,按照唐城用枪口挥动出的意思,直接抱头蹲了下來。
“大家伙,这不过只是个毛孩子,说不定他那枪里根本就沒有子弹,咱们这么多人,他能打几个,我们一块上,先把这个小崽子放到再说,”混在人群中的那黑衣汉子又在煽动着身边的人,随着他的喊叫,那些明显露出胆怯之色的汉子眼中又冒出贪婪之色,在钱财的诱惑下,这些无知的人直接选择了无视唐城手中的那支驳壳枪。
“关大门,一个也别放走了,正好后院的茅厕还沒有打扫呢,那些刚弄回來的柴火也等着人劈呢,”刘山羊的声音适时出现在这伙汉子的身后,九斤更是拎着支粗大的木棍守在了大门口,“你们这些王八蛋玩意,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嘛,这里是老子的军营,擅闯军营是要被枪毙的,”刘山羊浑身痞气的推开那些傻眼的汉子们悠哉哉的站到了卢勇身边。
“大家别听这个丘八忽悠人,这里是蒙城,是咱们的地盘,这些外乡人想來咱们蒙城耍威风欺负咱们蒙城人,大家跟他们拼了啊,”人群里的那黑衣汉子见大事不妙,便直接抽出自己的短枪瞄向刚刚回來的刘山羊,被管家李顺叫去安排这件事之前,他就已经得知这伙人中主事的是刘山羊,虽说沒有亲眼见过刘山羊,可从管家李顺的口头描述中,他很容易就把刘山羊认了出來,因为这些丘八当中下颌上留着胡须的只有刘山羊自己。
“啪”枪响了,不过倒下的不是刘山羊,而是那突然出枪的黑衣汉子,开枪的自然就是唐城,像这样只离着几米远的距离,依照唐城现在的枪法根本不会失手,“都蹲下,双手抱头蹲下,”周围端着刺刀的川军士兵围了上來,用手中的步枪逼着那些汉子蹲成了一圈,九斤更是挥舞着手中的木棍接连砸倒了好几个慌乱想逃的破皮汉子。
“现在舒坦了吗,要是还不舒坦,小爷还能再帮你多几个枪眼,”唐城拎着驳壳枪慢腾腾的走到那躺在地上不住惨叫的汉子面前,低头看向右肩膀飙着血的马脸汉子,“我这次不杀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们只是些过客,并不想在这里扎根,如果你的主子非要跟我们过不去,那咱们就拉开架势打一仗好了,”
卢勇本以为刘山羊回來了,这事就算是结束了,可他沒想到对方派來的人还带了枪,居然还要对刘山羊下黑手,要不是唐城手疾眼快先开了枪,说不定刘山羊这会就已经中枪躺下了,可还不等卢勇把郁结在胸口的浊气吐出,唐城接下來的话又让卢勇把心提了起來,他倒不是不乐意唐城自作主张把那受伤的马脸汉子放回去,他是认为唐城不该说最后那句话,要是被李麟阁误以为是在下战书怎么办。
“听明白了吗,老子就是这个意思,要是你的主子还是不乐意,非要弄这些鸡鸣狗盗偷偷摸摸的事情,说不得咱们就得打一仗分个胜负才好,”唐城并不认为自己刚才那些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能是和刘山羊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唐城现在说话做事也有了几分刘山羊的德行,刘山羊当然也是同意唐城刚才的那番话。
让九斤把那马脸汉子从军营扔了出去,刘山羊吩咐张云他们押着剩下的泼皮汉子们去打扫厕所、劈柴和清扫院子,唐城的伤虽说看着不严重,可田奎说至少需要休养半个月才能继续上路,刘山羊已经准备把这里占下來当成是自己的军营了,“不用担心,李麟阁派來军营闹事的人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泼皮无赖,这就说明他只是想试探咱们的虚实,如果咱们表现的太过软弱,李麟阁那个老狗才说不得马上就会带人杀过來,强硬些对咱们有好处,”。
看出了卢勇心里的担心,刘山羊温言把他劝了回去躺着,然后把唐城叫去了后院,对于唐城刚才的反应,刘山羊自然是一百个满意,在这个乱世里,就该有这样的决断和手段,否则最终只能是成为深埋地下的一具枯骨,要想活的长,就必须要比自己的敌人强势和狠辣,